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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就是纽约最初留给陈诗酒的印象:压力、拼搏、努力、刻苦、不得不维持的体面,环境在倒逼着你前行,每个人都在进步,你不扯开步子前行就是在退步。

什么都比不过别人,别人却比你还要努力,那种被人大步甩在身后的感觉,太绝望了、太窒息了。

陈诗酒这种急切想囫囵进步,并拒绝一切浪费时间约会的焦虑情绪大概持续了有一个月。

陆星寒平时和周末根本约不到她,除了工作日她有课的上午给她送早饭,能在路边见上她一面,却很快被两眼底下发青的她以各种理由迅速赶走。

不在沉默中灭亡,就在沉默中爆发。

在一次阿姨打扫他家卫生,并询问他“放在您房间电视柜上的快递盒子需要帮您拆开吗”的时候,陆星寒实在没忍住,把火撒在了搞卫生的阿姨身上,语气特别冲地吼阿姨:“我的东西不是说过不要随便乱动吗?”

阿姨从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过,一时之间委屈极了:“我看那个快递盒放了都快一个月,您一直没拆……所以问问您需不需要帮您拆了,把黄纸盒扔掉,毕竟快递盒子还挺脏的。”

陆星寒没继续回答,而是心烦气乱地走出卧室,转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冰苏打水灌下喉咙降降火气。

手中的易拉罐都憋屈的被捏变形。

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忍下去了。

明明有女朋友,却过得他妈像个和尚,三个星期前买的套居然这段时间毫无用武之地,连快递盒的外包装都扔在电视柜上一直没拆,这他妈也太说不过去了。

于是弹了个语音给陈诗酒,问她大周末的在哪儿。

果不其然电话那头的陈诗酒回答:“在家学习啊,一会儿师姐上线和我视频,帮我提前划idter的重点。”

陆星寒冷嗤了一声:“有毛病吧,idter?这才开学一个多月,你想这么远?天文望远镜都没你望得远。”

两人聊了不到两句,陆星寒第一次直接挂掉了她的电话。

对着中断的语音屏幕发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