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原本应该躺在床上休息的太子,却只着一身单衣,靠着窗坐着,眼睛看着窗外景致,目光却不聚焦。
殷册离宫了。
祁乃钰想自己恐怕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,若非是他突起高热,只怕现在都不会有人告诉他。
不会有人,他与殷册本就是毫无关系的两人,只是碰巧在殷册看望他的时候他毒发了,故而才有了这么一丝半缕的联系而已,如今他醒了,又在泰和帝面前过了明路,又有什么留在这里的理由呢?
离开才是正常的事情,他们本就不对付不是吗?
可是,可是凭什么!凭什么殷册可以说走就走,自己却只能被困在这一方天地中,凭什么!
祁乃钰猛然将自己面前的东西全部扫落,巨大的声响引来外面一阵焦急的询问,响在外面,有仿佛是回响在耳畔,惹人厌烦,让祁乃钰不由阵阵眼前发黑,一股暴躁充斥在心中。
“滚!”
“殿下!”
“孤让你们滚!”
外面骤然安静下来,骤然松快下来的感觉又是带给祁乃钰阵阵眩晕,可就算如此,也多少令人平静。
只是这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,只要他还清醒着,脑海里就是殷册。
殷册说的每句话,做的每件事,甚至是他手指冰凉的温度,触碰在额头上的触感,处在肌肤上的触、感——
祁乃钰觉得自己真的是病了,明明殷册身上处处充满着诡异,自己却生不出一丝对他的怀疑,甚至在他离开的时候只有不甘与愤怒!
他知道殷册不是从前那个安王,可是与他认识满打满算才不过十几天,就这十几天他就生出了这些不该有的心思。
这个认知让祁乃钰觉得羞耻,羞耻于自己本应做一个君子,却有着不该有的想法,更羞耻于自己一头撞上去了,可对方却丝毫不在意,甚至对他只有满心的嫌弃与——厌恶。
是的,厌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