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佳林说的头头是道,掰着指头,大人似的,一个一个给她数大道理,“何况还有咱们那栋楼还有从小玩到大的一群人在,这么多年的情谊……诶,你们家要不也别同意吧!”
十几岁的年龄,没那么多经济观和城市大局意识。她说着说着,很大方地将许平忧算进‘从小玩到大’的范畴,眼神发亮,末尾,十分率性地提出建设性意见。
许平忧垂首,看着手里的数学背记手册,左耳朵进右耳朵出,心不在焉,“嗯……”
尾音往上晃晃悠悠,注意力明显不在此处。
曾佳林心里不满,眼睛一瞪,将册子从她手中抽走,控诉道:“体育课啊,姐姐,你休想偷偷当学霸!”
许平忧躲闪不及,被拿个正着,只能抬头从善如流,紧着刚才的话题,组织语言,无奈出声:“……我们家的事情,我说了不算数,他们都决定了。”
“怎么不算啊,我们家我说话就算数。”
曾佳林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,怀疑不信。
许平忧任她长篇大论,趁着对方还在一个劲儿说着家事道理的劲头,无声无息将一侧摆着的手册抽了回来,斜眼拍拍灰尘,并不翻开,当作临时的‘扇子’慢慢扇着,歪头听着。
蝉鸣声将她们包围。
今年的夏天尤其漫长,九月中旬还是恼人的炎热。
五点多的高温不见下降,残余的阳光依旧毒辣,晒得人皮肤发红,额头冒汗。
一中的第一年不用上晚自习。
体育课原则上不允许随意回班,她们俩当了一段时间一起放学的伴儿,就躲在树荫下的花坛缩着,闲聊几句,数着时间等解放,也算得上另辟蹊径的偷闲。
身侧的人滔滔不绝,她就闷声不响地听。
中学学校离家更远,李姿玉无法跟以前一样每天来接她,出于脸面,也不再贸贸然地请客送礼,却依旧执拗地于家长会后留下来专门跟班主任打招呼。不过班主任没说什么,对她态度和蔼,对家长也彬彬有礼,并没有更多其他的表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