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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姐姐,我哥哥请你留下来,不是伺候我,而是做这些事,清算田亩、详查账册……”邵揽月介绍起她们这些女子正在做的事情。

顾如意听完大为震惊,问道:“这些事不是只有男人能做吗?”

邵揽月笑着说道:“为何只有男人能做?我们也识字,为何不能做?”

顾如意不知道该从哪里辩驳,她心中既觉得这样不正确,但又忍不住向往。

邵揽月双目灼灼的盯着顾如意,道:“哥哥说了,女子与男子也没什么不同,男子能做的事,女子也一样能做。”

“男子失贞只道风流,为何女子失贞便要称失节,姐姐你没有做错任何事,这不过是世道强加在我们女人身上的枷锁罢了。”

顾如意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,眼睛瞪大,喃喃道:“我……我没有错吗……”

说完顾如意的眼泪便落了下来。

她父亲是个老童生,她是家中独女,故而也曾读书习字,父母意外亡故后,她没了依仗,明明每日谨小慎微度日,但还是被奸人所辱。

明明她是受害者,却成了乡亲们口中的水性杨花之人,族老们还在商量将她沉塘,她不想死,便穿了父亲的衣服,做男装打扮逃至北地。

孤身在外,她不敢有一丝懈怠,就连晚间入睡都得枕着凶器,只要一想到往事,她便夜夜噩梦,总觉得是自己前世作恶,方才让今生尝遍苦楚。

头一次,有人用这样温柔又坚定的语气告诉她,错不在她。

五天时间,足够泰安县集结起过万的流民起义军。

五天时间,也足够赵文虎从武宁山剿匪归来,虽然人员有些许损伤,但他手中依旧还有三万精兵。

如今泰安县的情形,和他离开时截然不同,流民虽然依旧瘦弱,但他们眼中却有了光彩,不再是往日那般麻木的模样。

赵文虎听着属下的汇报,也知道自己如果要夺回泰安县,便等同于将屠刀对准那些颠沛流离的百姓。

纵使心中有万般不愿,但赵文虎还是点兵上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