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妃盈盈挥手,“不着急,且看看再说吧,”
若她猜测属实,纪明夷这胎或许是个顶大的惊喜,与其用鬼蜮伎俩去伤害胎儿损了阴鸷,还不如堂而皇之地拔去这根刺——既不脏手,也能趁机让陆斐颜面尽失,只能牢牢依附于毓秀宫。
这才叫一箭双雕呢。
一直到离开宫门,纪明夷才停下急匆匆的步子,改为漫步徐行,心下暗自好笑:容妃的多疑固然是个麻烦,可也因此帮了她一个大忙。
她正愁如何提防毓秀宫的冷箭,可巧容妃自个儿便上钩了。
今日她特意卖了容妃一个破绽,容妃表面不动声色,回去后必得冥思苦想,有这样大的把柄在手,想必她犯不上算计一个未出世的稚儿。
陆斐的车轿依稀停在不远处的宫道上,纪明夷想着他倒还晓得派人来接,只是怎不见车夫在哪儿?难道三宝也学着吃酒躲懒去了?
刚到近旁,车帷里便钻出颗人头来,陆斐脸上笑嘻嘻的,“吓了一跳罢?”
纪明夷对这人的奇葩举动早就见怪不怪了,明明两人已共同生活了十来年,怎么还跟刚开蒙的孩童一般——孩童都不见得这样幼稚。
纪明夷镇定自若地道:“殿下也知道自己奇丑无比么?”
陆斐满面懊丧,他还以为自己扮得挺成功呢,怎么她半点都不害怕?
只得摘了面具,小声嘟囔,“你胆子也太大了。”
纪明夷看着那赤发獠牙的青色面皮,做工倒是不错,然而青天白日实在少了点震撼力,何况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,她有什么可慌的?
然而一回头,却发现小柔惨白栽倒在地,半边身子已软瘫了。
纪明夷:……好罢,算他扳回一城。
等上了车,陆斐的手便不老实起来,一会儿往她衣襟里钻,一会儿往她袖子里钻,她若是个泥人,他就是那女娲造人补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