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斐皱眉看着断成两截的辐条,“你从哪招来的仇人?”
永平侯府还不至于穷酸到这份上,连马车都偷工减料,且看裂口是整齐的,想必有人故意做了手脚。
纪明夷猜着那老乌头在捣鬼,只不知被何人收买——是王家还是曲家,又或者家贼难防,受了胡氏母女指使?
早知今日,她趁早该将那奸佞打发出去。
纪明夷气得咬牙,陆斐则是小心翼翼沿着湿滑岩壁下来,前儿刚下了场豪雨,地上还有些积水,好在距离他们不到一丈就有个天然的石洞,勉强可供栖身。
陆斐先落了脚,再去唤纪明夷,“你下来罢。”
纪明夷看着夜幕下如同精怪般的崇山峻岭,此刻却没了欣赏奇景的心情,她必须承认,她有点恐高。
哪怕陆斐所站的地方离她不远,但……万一他没接好,或是她失脚滑下去呢?
纪明夷可不想死无全尸,那太凄惨也太难看了。
陆斐似乎发觉她在踌躇,这会子倒没故意拿话激她,想了想道:“这样吧,你踩我肩膀上,把我当扶梯便是。”
纪明夷:……
她倒不在乎以下犯上,可她怕陆斐秋后算账——这人说不定记仇着呢。
不过事急从权,纪明夷也顾不得许多了,她相信陆斐也不会在这时候跟她计较什么君臣之别,于是小心翼翼伸出一只玉足,轻轻踏在他肩胛骨上。
陆斐闷哼一声,想是有些受不住了。
纪明夷假模假式地问道:“疼么?”
不至于啊,她这双绣鞋可是专程请京中最好的裁缝制的,鞋面用的也是最柔软顺滑的绸缎,她又没放钉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