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大伯他们来都说了什么?”付沅芷抬起左手,五指伸展看了看前几天才做的美甲,然后捶了捶肩膀,相比纪光的紧张,他似乎并没有将这一点反常放在心上,而是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。
“就,之前孙老寿宴的事。”纪光走到付沅芷身后,替她按捏肩膀:“妈,你说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,大伯他们现在跑过来告状打的什么主意?而且这事爸妈也知道,可今天大伯提了两次阿明舅舅,爸脸色就变得特别难看,现在还把哥叫去书房,也不知道要说什么。”
“这是来咱家探底呢。”付沅芷一琢磨就知道怎么回事,指指右边肩膀:“这里捏重点。”顿了顿才接着道:“老太太最近身体每况愈下,有些事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,可纪凡却在这时候攀交上贺兰蕖,怕生出变故,着急了。”
“妈的意思是说,大伯是担心阿明舅舅……”
“你大伯那个人你还不了解?肯定早就把纪凡跟你闹翻搬出去的事调查明白了。”付沅芷声音温温柔柔的,然而说出口的话却透着冷漠:“就纪凡现在跟咱家这样,怎么可能让贺兰蕖搅和进来?咱们都明白的事你大伯他们怎么会不知道?可他们毕竟只看得见表面看不进咱家里来,纪凡跟你再不和,那也是咱家给养了十来年给养大的。”
纪光明白了:“所以,他们是来试探爸的?”
付沅芷嗯了一声,叹气:“你爸那个人,你还不清楚?”
夫妻几十年,付沅芷太清楚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,为达目的不择手段。只要对他有利,儿子一样可以利用,不然,也不会对纪光跟侯明交往的事睁只眼闭只眼。
自己的儿子可以被利用,跟男人不清不楚纠缠不清,而那个野种却被栽培重用,处处胜自己儿子一头,正是因为这样,她才时时提防着。她恨丈夫的唯利是图,对儿子恨铁不成钢,更嫉妒那个野种比自己儿子优秀,可是有什么办法?她儿子就是喜欢男人,她不是不可以阻止,可是她舍不得看儿子痛苦。
这世上的父母,总是拗不过孩子的。
丈夫唯利是图,那也是他儿子自己送上去被利用的。
如今倒好,如果那野种真能把贺兰蕖拉进来,侯家那边就没什么好在意的,到时候……
付沅芷正盘算着,结果一转头,见纪光神色恍惚,压根儿没懂自己那暗示,顿时心里给憋了口气。
纪光回过神,疑惑地绕过沙发,挨着付沅芷坐了下来:“爸怎么了?”
付沅芷没好气:“如果能跟贺家合作,对我们,会是一大助力,你爸叫他上去,应该就是商量这个。”
“这样……”纪光心里不大舒服:“咱家不是一直跟侯家有合作嘛,阿明怎么说还是贺兰蕖外甥呢,让他牵线不也一样,哥才跟人认识多久,能说上什么话,爸也真是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