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她的烂赌鬼老妈将她提到赌桌上抵债那一日开始, 她就已然腐朽发臭,同尸体没两样。回想起来还需感谢姜五龙, 要不是他“慧眼独具”, 她恐怕到现在还在楼底做鸡,或者已经飘在城市底层,阴暗潮湿的臭水沟里,死无全尸。
龙头杖, 她不是没想过自己拿到手,毁掉所有证据,兴许自此一了百了, 再没有后顾之忧。
但,谁知道姜五龙有没有备份?
且姜五龙还活着,就一定会想办法报复, 他要死都会拖她一起下地狱。不如就交给和联胜其他人,让他们狗咬狗,窝里斗,最佳效果是两败俱伤,谁没能力再胁迫她做事。
轻而短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。
她与姜文辉约定好,中午十二点,“梦巴黎厅”最后一排座位正中央交接。
她不必回头也能猜到,是姜文辉来了。
然而姚金龙的人还未出现,如果不来,她该不该现身?黎胜男紧握双手,看电影也看得满头是汗,心急如焚。
直到张曼玉在旧金山的老式ub里摇曳笙歌,唱一首老旧温柔的《oon river》,姜文辉身边才终于出现新面孔——
阿光同潮州仔,一左一右分别坐在姜文辉两侧。
阿光按住姜文辉肩膀,电影荧幕寡淡的光照不清他的脸,阿光说:“太子爷,这么好心情,一个人开二十英里来看爱情片。”
姜文辉不讲话,他心头闪过一千万个念头,却偏偏没想过阿光同潮州仔敢对他动手。
他于是很快冷静下来,在潮州仔说:“太子爷,出去聊两句。”时,他竟然点头答应。
十二点刚过,太阳光一束比一束耀眼,照得赤丰影院的枣红色墙壁,透出一股浓郁的血浆色。
尖利的刹车声划破宁静午后。
陈勘停车、开门、向外跑,一秒钟也不敢耽误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