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机场大厅,赵卿陆有了种劫后余生的庆幸,惶恐感随着越发拥挤的人流渐渐消退,可一感受到谢遇时存在的气息后,委屈和恐惧就像返潮一般,猛地涌上心头。
谢遇时眉心蹙起,唇线绷得很直,没答话。
刚才那一下,算是结结实实地撞在他腰上,赵卿陆的双臂恰好环在他受伤部位,痛感越发清晰。
但除了痛,他感觉不到其他情绪,先前的恐惧与焦躁好像随着她出现的那一刻,通通消失不见。
高权眼疾手快地打开后座车门,背过身安静在车边等着。
赵卿陆手臂没松,呜呜咽咽的啜泣声从他宽阔的胸怀中闷开。
谢遇时腾出一只手,在她脑袋上轻轻揉了下,安抚性地缓和语调:“我们先上车。”
赵卿陆顿住,抬起头看他。
眼睛浸润着水光,看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,但她觉得他这会的神色好温柔。
赵卿陆没动,男人藏青蓝羊绒大衣被她用力攥出一个凹痕,“谢遇时,我刚才好害怕好害怕,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,可是手机没电了,我好不容易找到人借来手机,可你的电话又打不通。”
路过的行人纷纷投来一个目光,赵卿陆已经顾不上自己这会正被人当成动物园里大猩猩围观,只管发泄着情绪。
“我都害怕死了,你为什么不接电话?你知不知道,我差点……”她哭的稀里哗啦,连语调都是碎的。
“我知道。”沉缓低磁的男嗓打断她喋喋不休的控诉,“对不起,都是我的错。”
赵卿陆突然哽住,脑袋嗡的两声,过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地问:“你刚才说什么?”
今夜的能见度低到可怕,天空蒙着一层灰扑扑的雾,削薄两侧垂落的仿古灯光。
他的脸也看得不太分明,但混在车马喧嚣里的嗓音依旧清晰。
“对不起,我来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