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几个月前,您跟我提过‘龚懋’这个名字,说他在巡演途中不辞而别,差点毁掉全剧组的成果。”周咿上前一步,“凑巧的是,今天早晨一个叫张兢玺的男人跑来找我,他也想冒充龚懋。我有些纳闷,除了孟院长每次开会拿龚懋当反面典型,还会有人记得他吗?现在看来,记得龚懋的,大有人在。”
江亚胥重新坐回椅子,神经仍然紧绷,眼睛透出警惕的神色。
周咿微微俯身,压低声音说:“江老师,您无需顾虑,我请来的钢琴弹唱大叔,已经彻底和‘龚懋’这个身份划清了界限。他改了新的名字,离开燕都流浪了三年。至于以前的经历,他全部忘光了。”
“没做亏心事,不怕鬼叫门。”江亚胥面部肌肉僵硬,“我对演员们一视同仁,从不徇私舞弊,有什么可害怕的!”
“您说得没错。”周咿表示赞同。
“不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了。你的请求虽然合理,但办起来有点棘手。”江亚胥犹豫不决,“我给天狼星加戏、申请新添两台造雪机,这些都是上报了的。你突然找来七个人助阵,赶在明天早九点彩排前,审批能不能通过还是个未知数……”
周咿眨眨眼睛:“没事的,江老师,让他们直接上台就好。”
江亚胥勉强跟上周咿的脑回路:“先斩后奏?”
“是的。”周咿掀起白色针织外套的下摆,朝着江亚胥行个标准的屈膝礼,“之所以跟您提前打声招呼,是因为您为《星夜》这部戏倾尽心血,您最有知情权。”
“我很难不支持你。”江亚胥叹了口气,“从你刚才说的话里,我能体会到龚懋这三年过得多么不容易。”
“活着就是希望。”周咿抬眸,望了一眼排练厅大门,声音清朗澄澈,“神明公平对待每个信徒。有了神明的看顾,我们才能好好活着。”
听清“神明”这个词,江亚胥倏地一怔,慌忙移开视线,在不经意间发现周咿肩头的背包是敞开的。
或许是心慌过度,又或者是大脑短路,江亚胥想帮周咿合拢背包的拉链口,却帮了倒忙,背包里装的东西哗啦啦掉了一地。
“怎么搞的?我还没沦落到不中用的地步吧?”江亚胥慨叹一声,蹲下拾起三个型号相同的透明袋。
周咿睁大眼睛,眼中闪过一丝惊惶。
江亚胥本想把袋子递过去,注意到周咿奇怪的眼神,他又把袋子攥回手中。定睛看了看袋子里装的白色药瓶,江亚胥的脸瞬间变色。
“什么时候确诊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