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齿割伤了手掌,走在崎岖不平的小路,稍不慎就会跌倒,碎石擦破膝盖,渗出丝丝血迹。
阮飞花是走惯了山路的人,行动生风,抓着枯草树枝就攀上了一块突出的石岩。
她回头往下看,王瑞折了一截枯枝当作手杖,正抬头仰望着她。
这一望,宛若他们初识再见的那一面,就在莲塘县的人民医院,她真正看清了他的面容。
也是在那一刻,她第一次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,周遭熙熙攘攘,唯有他身旁万籁俱寂。
狠下心来,她转身头也不回丢下他,迅速往山顶上爬。
这座小小的寺庙坐落在山顶上,它甚至不能称之为寺庙,因为它破败不堪,只剩下断壁残垣,杂草乱石,门、墙、匾额都没有,只有不高的土台上一个看不出模样的泥塑佛像,还能证明它曾经的身份。
而现在,它只是山上小动物的栖息地。
阮飞花突然闯进来,惊飞了一群蝙蝠,哗啦啦全飞走了,地面上的那些野猫野鸡也受惊,全窜进山里去了。
前面那家办丧事的人家在这烧过黄纸,余留下来的香烛还冒着光热。
阮飞花跪坐在地上,一时不知道该向谁求救,求谁也没用。
许久之后,王瑞找进来,笔直地跪在肮脏的地面,面向台上破旧的佛像。
阮飞花不明所以。
王瑞一字一句说:“你想跪的神佛,我替你跪;你想救的人,我替你救。”
“王瑞,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吗!这世上总有你做不到的事,你不是无所不能的!”阮飞花简直要被气笑了。
“我确实有办不到的事。”王瑞转头深深凝望她:“至少,我永远得不到一件东西。”
阮飞花崩溃,伸手拉扯他:“王瑞!你给我起来,起来啊!我不稀罕你替我跪啊……呜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