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宁暮把钻石袖口解下来随意放在一旁的洗手台上,撩起袖口露出一节劲瘦有力的小臂,伸手试了试水温。
“想什么呢,这么入神?”谢宁暮正想叫虞卿过来,就发现她斜靠在浴室门口,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,但自己一瞧她的目光又好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。
“啊?”虞卿冷不丁被他询问,一时间没反应过来。
“我说,你在想什么?”
虞卿走过去,伸手抱住他的腰,又在他胸前蹭了蹭,像只慵懒的小猫咪,“以前在花溪村的时候,也是你给我准备的洗澡水。”
不过那时候条件可比这会艰苦多了。
虞卿刚到花溪村的时候,除了吃不好睡不好之外,面临的最大一个困难就是洗澡不方便。村民们已经尽可能给支教的老师们提供良好的住宿环境,但对于一向娇生惯养的虞卿来说,这样的条件依旧让她过的很煎熬。
她知道这里穷,但属实没想到会这么穷。这里的一切都是虞卿过去十四年当中无法可想的。
花溪村连像模像样的厕所都没有,那就更别提带热水的淋浴房了。想要洗澡就必须自己烧热水,然后再一桶一桶拎回房间。
那会,虞嫣忙着教书,翻山越岭地劝说村民让孩子回去上课……一天下来,她整个人精疲力竭,虞卿心疼姐姐,也不好意思让姐姐干体力活。
所以这事只能虞卿自己来,这是虞卿长这么大以来,做的最辛苦的一件事情了。
有一回,她在拎水回房间的时候,不小心被台阶拌了拌,水桶打翻了,手也磕破了,唯一幸运的是,里面的热水已经被虞卿兑成了温水,泼在身上也不至于被烫伤。
从未受到这种苦的小公主不禁悲从中来,积攒了几日的委屈终于抑制不住,她没去管已经滚远了的水桶,也没去管自己被浸湿了鞋子和裤脚,只是默默地捧着自己受伤的掌心坐在台阶上抹眼泪。
谢宁暮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。
他什么都没问,眼前的场景足以说明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。他把虞卿扶了回去,叫她重新换了身衣服,又给她受伤的掌心的消毒包扎。
再后来,虞卿每次的洗澡水都是谢宁暮准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