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虞卿坠入梦乡前最后听到的对话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，把脸埋进枕头里呢喃道：“妈妈，你别欺负他……”

声音虽然低，可赵晗和谢宁暮就坐在她的床边，自然听得一清二楚。

赵晗看着这喝醉了都不忘护短的女儿，终于忍不住笑了，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抚道：“乖乖睡觉，妈妈我不会吃了他的。”

房间外，雷蒙正在厨房收拾，他知道赵晗有话要对谢宁暮说，只是冲她温柔一笑，就继续忙自己手里的活了。

露台的小桌子上已经被人贴心地放好了热茶和水果，都是她爱吃的。赵晗一看就知道是谁做的，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在厨房忙碌的男人身上，脸上的神情又柔软了几分，同时也越发觉得这次对话很有必要。

她现在是很幸福，但不得不承认，她的幸福来得稍稍晚了些，可正是因为这样，她希望她的女儿能够一直幸福。

赵晗不想虞卿过什么苦尽甘来的生活，她只想让她的女儿一辈子都平安顺遂，不受感情的折磨。

“你本人长得比画稿上要好看。”

谢宁暮在脑子里预设过很多种谈话的开头，却怎么也想不到赵晗会以这样的方式开始这场谈话。

“虽然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，但在很早之前我就见过你。”赵晗笑了笑，“很惊讶吗？”

谢宁暮摇头。

赵晗露出了然的神色，“原来你知道。”

“我之前进过卿卿的画室。”那一整面墙上都挂着他的画像，谢宁暮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震撼，这样的虞卿他怎么舍得放手呢！

夜风寂静，赵晗的话像是要被吹散在风里，“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，卿卿跟着我其实很辛苦。”

赵晗和虞梁离婚之后的事情，谢宁暮从虞卿的口中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，但很多让虞卿觉得痛苦的回忆她都自动跳过了，所以当谢宁暮从赵晗嘴里听到更加完整、客观的版本之后，他的心突然一阵悸痛，他后悔自己的无能，如果那时候他能找到她就好了，他一定会好好陪着她，好好保护她，不让她受一点伤害。

赵晗说这话的时候，一直在观察谢宁暮，对于他脸上心疼的表情自然也没放过。

“我和虞梁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卿卿，当年我们两个都不够成熟，而这不成熟的后果却让卿卿一个人承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