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的旁边是床头柜,上面摆着一个相框,相片中赫然是他们曾经拍过的那一张照片。
那是他们唯一的一张照片。
相框被擦得一尘不染,相片没有泛黄一分。这张六年前拍下的照片就这样被他万般珍惜地摆在床头,每天睁开眼的第一秒就可以看见。
心脏有些酸涩,千愿抚了抚相框被打磨过的边角,忽地转身往外走。
只是还没走几步,手腕就被人蓦然握住。
那力道比以往都要重,粗粝滚烫的指腹按在她淡青色的血管上,千愿甚至能感觉到他掌心虎口处厚厚的茧。
他近乎是慌乱急促地开口,“你要去哪?”
千愿愣了愣。
她不会明白岑寒将自己视为她的忠诚信徒,也不明白这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男人于她面前的瞻前顾后,患得患失。她知道他曾经的自卑自厌,却不知道那种情绪在经年累月之后从未散去。
但她看出了他此时隐忍的恐慌。
“我哪儿也不去,”千愿想要反握住他的手,却够不着,白皙的指尖勉强在他的手背上安抚地摸了摸:“我只是想去拿我的手机,跟你一起再拍一张照片……你愿意吗?”
岑寒怔住。
那口紧绷的气息骤然松去,刚才一瞬间冲上脑海的慌乱无措无处可归,化为一种不知名的冲动。
“……你不介意吗?”
不介意我这般扭曲又炙热的爱恋,不介意这般偏执的、死死不放的追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