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不过是好奇之下过来看看,瞧瞧这个慕渊是真有本事,还是跟有些街头巷尾流言说的那样,不过是温家大小姐养着的一个小白脸罢了。
说实话,沈云廷一开始是存了几分不信任的,这么个年纪比他还要小上几岁的少年,怎么可能做出来玲珑锁那样精妙绝伦的物件,说不定是从哪位高人那里偷师学来的,然后出来招摇撞骗。
正巧近日听说云川书院招收学子,这个慕渊也要招徒弟,前几日云川书院开设公开免费课,沈云廷就派了一位小厮去听了几场,命小厮听完课之后回家后转述于他,然而小厮转述多有错漏,课上还有许多东西小厮也不明白,根本无法完整的复述出来。
因为今日是最后一场免费课了,错过了这个时机就再也没有机会了,沈云廷思来想去了半日,还是没忍住,偷偷溜了进来,混在院子外头隔着墙角听了一场。
这一场,倒是叫沈云廷吃了一惊。
这姓慕的果真挺有本事,授课十分有条理不说,课上所用的各类教学用具和小物机关更是精妙奇巧,他从前闻所未闻、见所未见。
沈云廷猫腰蹲在院子外头,见那慕渊一连收了七个新弟子,为小弟子们答疑解惑,教他们设置简单的机关,沈云廷隐隐也有些心痒痒,甚是意动。
毕竟过了今日,这姓慕的授课就是只针对亲传弟子的,外面的人是没法听到了。
但是,沈云廷左思右想,还是拉不下脸来。他堂堂沈家二少爷,怎么能拜一个毛头小子为师?他年纪比那姓慕的还要大上几岁,那姓慕的今日收的都是些十来岁的孩子,最大的也不多十二岁罢了。他一个快二十的人,拜个少年为师,还跟一群孩子一起上课算怎么回事?
这要是传出去了,怕是又要像赝品玲珑锁的事儿一样,让他沦为众人笑柄。
沈云廷本打算听完了就悄悄离开,偏偏被温棠撞了个正着,耽误了一会儿功夫,就这么叫人认出来了。
离谱的是,这些学子竟然认定了他进书院是心存歹意!
“我根本什么都没做!你们有本事拿出证据来,我沈云廷行的端坐的正,不做那等小人之事!”
沈云廷被人冤枉,心头火起,脸色明显难看了许多。
证据吗?那些学子不过是顺道路过,又没有看到事情的全程,自然是拿不出证据来的。
温棠瞧着这人虽然不愿意说明来由、行迹古怪了些,但是说的话倒也不似作伪。毕竟当初他砸熊老爷的铺子也是大喇喇带着一群人去砸的,按照这种简单粗暴的形式作风,这人即使要使坏应该也是直接明面上来。当然,温棠这么考虑也还有一个原因,从他炫耀假的玲珑锁、还有偷溜进来被人抓包的种种事迹来看,这家伙着实没多聪明………
见场面僵持,要是继续闹下去,温棠担心这位沈二公子下不来台、说不定本来没什么大事,被污蔑之后反倒要将云川书院这边给记恨上了。
温棠思虑片刻,出来打圆场,“先前是我们想岔了、误会了沈二公子,还望沈二公子莫要见怪。当初那赝品玲珑锁既然是熊老爷卖给沈二公子的,冤有头债有主,熊老爷的铺子也砸了,沈二公子肯定早就解气了。沈二公子为人光明磊落,定然知道慕渊是无辜的,肯定不是故意来找麻烦的。”
沈云廷不悦的眉头终于松开,微微扬眉。
还是温大小姐这话听着顺耳,赝品玲珑锁那件事早就过去了,他沈云廷岂会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小人,分明是这些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
沈云廷自忖大人有大量,从鼻子里哼了一声,扬了扬手,“温大小姐这话还差不多,本公子就不与你们一般计较了。”
然而下一刻,就听温棠又绕回了刚才的问题。
“不过,沈二公子今日来慕渊这边院子,究竟为了何事?”
沈云廷:……刚才白夸了,这温大小姐怎么哪壶不开偏提哪壶。白长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,瞧不出来他根本不想说原因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