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、第 16 章

他真的还对自己有意?

谢流遇从未觉得一个人能如此棘手过,就连几年前他在军营里断粮坚守了半年都比这件事好处理。

“哥哥,”谢棠见他若有所思,以为他还在想容萦,不由不满地叫了他一声,见谢流遇回神,方试探问道:“你和他,到底是什么关系啊?”

“你喜欢他么?还是他缠着你?”

不怪谢棠瞎想,他刚偷偷爬上窗户,就瞧见两人这幅模样在榻上,还是容萦压在谢流遇身上,一副要非礼他的模样。

谢流遇硬着头皮道:“眼见不一定为实,此事事出有因,并非陛下看到的那样。”

谢流遇一番糊弄,总算把熊孩子哄好,他没心思再考虑旁的,顶着脖子上的牙□□烦意乱的出了宫。

好在他回去时已是夜里,没多少人看见,王府的大夫看见这牙印时都惊了,仿佛第一次认识谢流遇一样,偷偷的打量他一眼。

谢流遇脸一黑,也没心思计较对方的冒犯,只问道:“有没有什么东西能遮住这伤?”

“有是有。”大夫沉吟道:“只是能遮住伤口的东西并不利于恢复伤口,王爷慎重。”

“无妨。”谢流遇心中松了口气。

左右伤口并不大,没几天也就好了,相比于恢复伤口,他更不想明天上朝时被一堆同僚盯着自己的脖子瞧,继而露出暧昧且心照不宣的笑容。

想想就头疼。

好在大夫还是靠谱的,最后还是将遮挡伤口的粉末与药膏混了一下,连夜研制出一种新的药,涂在脖子上看不出有伤口,不过会经常发痒。

听大夫说那是在恢复伤口,谢流遇也忍着了四五天,看这伤疤渐渐淡了,想着没人能看出来,就没再涂了。

只是不想还是有眼尖的,这日下朝,谢流遇在内阁之中与几位大臣商量朝政,一位姓赵的阁老拿了奏折去问谢流遇的意思,一眼就瞧见他脖子上的淡淡牙印。

赵阁老当即就笑了,目光打趣的看着谢流遇,道:“王爷昨夜实在辛苦啊。”

“什么?”谢流遇后知后觉的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的脖子瞧,下意识捂住了脖子上的伤口。

“瞧瞧,还害羞了。”赵阁老笑容更深,拍拍他的肩膀,意味深长道:“到底是年轻人啊,精力足。”

其他几位听见动静也望过来,不解的瞧着谢流遇捂着脖子,甚至还有位疑惑地问:“王爷脖子怎么了?被猫挠了?”

谢流遇:“……”

这下他的手放也不是,不放也不是了。

正纠结的时候,却见容太后身边的赵公公匆匆赶来。

对方行了一礼,将谢流遇带到无人处,面上难掩焦急道:“王爷,太后与陛下吵起来了,您快去看看吧。”

谢流遇一愣,也顾不上脖子上的牙印,回去跟几位大臣打了招呼便随赵公公出去,边走边问:“你说清楚,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
“陛下不知从何处养了两笼兔子在宫里,今日下朝,他以为太后同您一起来内阁议事了,便去跟兔子玩,正被太后撞见。”

“兔子?”谢流遇愣了一下,一瞬间就明白那兔子是哪来的。

不正是他自己给容萦的那些吗?

对方当时说是赔礼,他还没懂,现下看来竟是给陛下的。

赵公公点点头,叹了口气,“您是知道的,太后对陛下的课业一向严格,看见陛下养了兔子,觉得他玩物丧志,便吩咐人将兔子拿去杀了。陛下不许,便顶撞了太后……”

谢流遇愣了一下,不明白容太后为何反应这么大。

太后对陛下的课业严格不假,可母子俩关系一向是不错的,按说只是几只兔子,不应该动这么大的火气才是。

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么?

赵公公匆匆将人带进慈安宫,又道:“奴才还派人去请了容世子进宫,现下应该也快到了。”

谢流遇闻言怔了怔,恍惚间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容萦了。

这几日他常试图去理一理自己和容萦的关系,可事情便如一团乱麻,越理越糟。

他没弄清楚,也不知容萦如今是什么态度,便有意避开他在宫里的时间。

因而俩人虽都常常来往慈安宫,却没再遇见过。

正想着,谢流遇刚踏进宫门,就瞧见了院中站着的容萦。

他正扶着容太后的手臂安抚,旁边是哭坐在地上的谢棠,他抱着怀里的兔子不撒手,满是泪痕的小脸上尽是倔强之色。

他身旁的兔笼不知被谁打开了,慈安宫的内院里四处都是兔子,还有一只鲜血淋漓的兔子尸体扔在那瞧着触目惊心。

容太后没了往日的笑意,面色冷淡的瞧着那兔子尸体,眉头拧的很深。

怎么就闹成这样了?

谢流遇上前行了一礼,见母子俩都不说话,便对着太监们道:“去把这些兔子都捉回来,这只死了的便埋了吧。”

“都杀了,不许留!”容太后瞪着地上抱着兔子的皇帝,表情有些怒其不争:“你是皇帝,小小年纪便玩物丧志,将来哀家怎么放心把江山基业交给你?”

“那只是个兔子!”谢棠眼里又蓄了泪花,他站起身,不服气的争辩:“我平日里从未懈怠过,只是养个兔子便不许么?你们人人都说当皇帝好,想要什么就有什么,如今朕只是想要个兔子也不许么?那做这皇帝还有什么意思?我不做了!”

他说着就要脱掉身上的龙袍,容太后气的浑身颤抖,终于在听见最后一句时没忍住,给了谢棠一巴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