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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直到匕首掉落,发出了清脆的几声响,而尹修瑾抽搐着倒在地上时,毓琛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。

他连忙抱住痛苦到浑身颤抖的人,不停地替他擦去口中喷涌而出的鲜血,想要止血却无从下手。

与匕首同时落地的,是半截鲜红的舌。

“……阿瑾!阿瑾!!”

尹修瑾伤得太重了。

没人知道他遭遇了什么,尹侯府全府上下只知道小世子完好无损地出了门,回来时就被人割掉了舌头。

等到尹修瑾终于从昏迷中醒来时,外面已经变天了。

毓玚手下有一群空有热血却无智谋的府兵,不知是受人指使,还是真的没脑子到这种程度,在得知自家皇子殿下被冤入狱后,不想着如何为他洗脱冤屈,居然选择了最坏的一步棋。

他们去劫狱了。

毓玚怒不可遏,可这些府兵又当真是与自己浴血杀敌过的士兵,他下不了狠心杀他们。两相为难之际,聂凯泽带着一众禁军杀了进来。

毓玚百口莫辩。

那几个府兵仍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,错到会害死他们的皇子殿下,此刻反倒因为毓玚的责骂而心生不满,士气大减,很快被禁军消灭。

此时,皇帝匆匆赶来。玄天道观的“十六殿下有帝王之相”还萦绕在他心头,再见到这样的场景,连查明真相的步骤都省了,竟直接按照谋逆罪,想要处死毓玚。

“……父皇,儿臣这些年来一直远离朝堂,并非因为我真的热爱行军打仗,只是因为,以儿臣的谋略,断断无法在储君的争夺中安然自保。”毓玚自嘲地笑笑,“我该继续待在云南,不该回来的。”

他低低地说:“世人皆想做皇帝,但如果有来生,我真希望我生在普通百姓家,与这皇族血脉再无半点关系。”

说罢,他一个跃步向前,抽出距离皇帝最远的一位禁军手中的长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