翅木乌大汗手里拿着那柱香,跪在圣女像前一动不动,眼睛盯住了崔景行。
若是换成一男一女,那眼神简直可以用含情脉脉几个字来形容。
然而崔景行不是女子,翅木乌大汗也不是,一个五十多岁的糙汉子,用这样缠绵悱恻的目光看向另外一个男人,而且这个男人藏在黑色长袍中,长得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,实在让人难以产生美感。
“翅木乌大汗,请您把手中的香进献给圣女。”
崔景行被翅木乌瞪得有些莫名其妙,他伸手指了指香炉:“大汗请上香,别误了吉时。”
翅木乌大汗琢磨了一下,这句话大有玄机。
“别误了吉时”,大概是说他上香的时候就会暗地里施法?
翅木乌大汗不免兴奋起来,手捧着高香,认认真真的朝圣女像跪拜了以后,便起身将香插入香炉之内。
然而……什么事情都没发生。
蓝天白云下圣女像在雪山的衬托下更显洁白如玉,祭台下的民众屏声静气的看着几位大汗祭拜。
“大祭司……”
翅木乌大汗挤眉弄眼,疯狂暗示。
然而崔景行却跟没看见似的,伸手指了指旁边:“大汗请让让,下边是阿剌利部的明必池也王子上香时间了。”
“你!”
翅木乌大汗心里头憋着一股气,这厮太不守信用了!说得好好的呢,现在他单方面毁约,以后还能不能信得过他?
然而到了这时候,一切都已成定局无法挽回,翅木乌大汗只能讪讪的退到了一边。
明必池也握着香朝圣女像走了过去。
顾得欢朝阿柳轻声道:“你能不能施点法,比如说让圣女像金光闪闪什么的……”
阿柳摇摇头:“不行,我还是不敢对圣像动手脚,但是弄点什么异象出来还是可以的。”
言毕,就见天空忽然间有千万片柳叶纷纷洒洒的坠下,好像漫天花雨一般——只是颜色不对,到处都是一片蒙蒙的绿色,恰似轻烟。
顾得欢叹息:“你也该弄点花瓣什么的。”
阿柳很固执:“我觉得柳叶很好看啊,生机勃勃的感觉。你不是还给我念过诗吗,碧玉妆成一树高,夸赞我的叶子像碧玉呀。”
“唔……好吧,是很好看。”
这柳叶随着寒风斜斜飘落,地面上很快就有一层浅浅的绿色,明必池也这时已捧着高香跪倒在圣女像面前。
翅木乌大汗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地绿叶,有些气恼的望着崔景行。
这大祭司施法怎么没算准时机呢,他刚刚走开,明必池也刚刚站过来,他便施法了,这是故意的还是法力有延误?
明必池也跪下,祭台下的民众七嘴八舌说起方才的异象:“天降祥瑞,看起来这位二王子一定是圣女给阿剌利部选的大汗。”
在明必池也跪拜下去之时,圣女像忽然有了变化。
阳光此刻已经到了头顶,灿灿的光芒投射到圣女像之上,闪闪的金光好像给圣像镶上了一条金边,璀璨无比,瞬间祭台就亮了几分。
“咦,你不是说不敢向圣像施法吗?怎么现在忽然圣女像这么亮堂了?”
顾得欢有些惊诧:“阿柳,你不怕被神仙怪罪了?”
“顾小姐,不是我弄的。”阿柳赶紧撇清:“我真的不敢对圣像下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