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大夫人看着坐在床上的女儿,眼圈子红了红,拿出手帕子揿了揿眼角。
谢芳容嫌恶的转过脸去,不想看谢大夫人的脸。
还不是她们强行将她送到宁德侯府来的?这时候又假惺惺的在她面前流眼泪,她才不会因为那几滴眼泪就乖乖就范呢。
她根本不想和母亲说话,一想到被母亲和祖母诓骗,谢芳容就觉得喘不过气来。
“芳容,你看看母亲啊。”
看到女儿一副冷漠的样子,谢大夫人的眼泪实在没有忍住,一滴滴的落了下来。
此刻间描金拿来了一套干净衣裳,低声对谢芳容道:“姑娘,奴婢伺候你把这衣裳换了,湿衣裳穿到身上仔细感了风寒。”
谢大夫人一伸手,直接给了描金一个耳光。
描金被打,但是没有吭声,只是一只手捂着脸,一只胳膊上搭着那些衣裳,一句话也不敢说。
听到动静,谢芳容转过头来,看到描金挨打,她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。
“哼,你巴结夫人老夫人,可还不是要挨打?早知如此,为何你不告诉我她们在骗我,阻拦我上花轿?”
描金没有出声,只是低头看着地上,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。
“芳容,你何苦这样?我们也是为你千挑万选才定下崔景程的,毕竟现在大房承爵,他是大房长子,到时候这宁德侯夫人还不是落在你的身上?以前在京城游宴里,我瞧着他这人也还算不错,外边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名声,长相还算不错,勉强能配得上你。”
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喜欢的人是谁。”谢芳容竟是连母亲两个字都不想说,横眉冷对:“为何你非得要把我和崔景程凑到一处?”
没有称呼,说话也不委婉,谢大夫人气得心口疼,但她还是得委婉劝说:“崔状元都已经被赐婚了,你还能怎么样呢?难道你想过去做姨娘?可是你方才也听到崔状元说的话了,只怕是你连姨娘都没得做。”
这话戳到了谢芳容的痛处,她猛的倒下身子躺在床上,踢打着一双腿哭闹起来。
“都是你,都是你们不早些给我向宁德侯府二房来提亲,若是你们足够早,皇后娘娘赐婚的懿旨也不会下来了。”
说到此处时,谢芳容的眼泪簌簌的掉下来,把床褥弄得一片潮湿。
“事到如今无可挽回……”谢大夫人低声道:“你便安分一点算了。今日母亲由你打由你骂都可以,只求你安安静静呆到宁德侯府罢。”
谢芳容“腾”的一声坐了起来:“我要跟你回府。”
见着谢大夫人一脸漠然,谢芳容抓住了她的胳膊,颤着声音道:“母亲,我要跟你回家去。”
“你要弄清楚,出阁以后秦国公府就不是你的家,你的家就在这里,提什么跟我回家呢。”谢大夫人硬着心肠拒绝了她:“即便你不为自己想想,也要为你的弟弟妹妹们想想,为秦国公府想想,你这般吵闹,我们秦国公府的面子都给你丢光了,你弟弟妹妹的亲事也会要受到影响。”
谢芳容怨恨的盯着谢大夫人,冷冷的吐出了一句话:“我嫁得不如意,他们还能比我更如意不成?都得陪着我倒霉才是!”
谢大夫人大惊失色,从床沿站起,后退了一步。
“芳容,你怎么能如此这般没心没肺!秦国公府难道亏欠了你不成?”
谢芳容眼皮儿都没抬一下:“如何没亏欠我?你们还欠我一个如意郎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