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泪上嫁衣,以后哭得多。
婆子暗暗叹气,看起来大少夫人与大公子这桩亲事,难得顺顺利利收场呢。
崔大夫人见着谢芳容拿衣袖擦眼泪,心里头也很不欢喜,哪有新婚之夜哭哭啼啼的呢?宁德侯府莫非还有对不住她的地方不成?
“景程媳妇啊,莫哭莫哭,景程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,你只管告诉我,要不是你一个人憋在这里哭哭啼啼,也没人知道你的委屈啊。”
谢芳容没有理她,一个人坐在那里流泪。
她能不哭吗?那个婆子说得一点都没错,她都已经和崔景程拜堂成亲,现在大家都知道她是宁德侯府的大少夫人,她还能有什么办法改变这个事实吗?
可是她真的不想和崔景程过一辈子,她想要嫁的人是崔状元啊!
这一切,全是那个什么连枝公主的错!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,霸住崔状元不肯放手,肯定也是在金水河边看中了崔状元,这才请了皇后娘娘下旨赐婚。
谢芳容一直想知道连枝公主是谁,可因着她桃花宴闯了祸,谢老夫人与谢大夫人都没敢再带她出去,只想没声没息的将这事情压下去再说。她让描金托人去打听,可是那连枝公主很神秘,一个多月了,都还没打听到她的真实身份。
要是没有那个连枝公主,作为秦国公府的三小姐,想要嫁宁德侯府的二房公子,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?宁德侯府怎么会不答应这门亲事呢——至少长房都急急忙忙的将她娶过门来了。
坐在那里,越想越伤心,谢芳容的眼泪就像春汛时的江水一般,滔滔不绝。
崔大夫人站在那里看着谢芳容哭了好一阵儿,不见她搭理自己,心中也很是郁闷,怎么秦国公府的小姐就这样不知礼呢?自己好心来安慰她,她居然完全不理睬自己,完全没将她放在眼中。
难怪程儿这般生气的走了呢,崔大夫人此刻间也有些理解崔景程的感受,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脸上实在挂不住。
“景程媳妇,你就别哭了,先歇下罢,我暂且另外安排景程到别的地方住一晚上,明日辰时你们敬茶,这事情可别忘记了。”崔大夫人看了一会儿,有些不耐烦,最终扔下了几句话就转了身。
“敬茶?”谢芳容回了她一句:“我为什么要去敬茶?”
崔大夫人气了个倒仰,这秦国公府是怎么教的?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?
“成亲第二日,新妇向家中长辈敬茶,”崔大夫人压着满腔的愤怒解释:“敬茶时就有长辈赏赐的改口费,也就是说大家彼此见个面,相互熟悉一下,以后都是一家人了,不要再有什么拘束。”
谢芳容摇了摇头:“我不去敬茶。”
崔大夫人吃惊的瞪大了眼睛,看了谢芳容好一会儿,这才气冲冲的拂袖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