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中三元,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,百年难遇啊。
崔景行走上一半台阶的时候才发现郭皇后竟然站在门口,不由得有些吃惊,皇后娘娘亲自出来迎接自己?什么时候自己居然能有这样的殊荣了?
他赶紧连走几步,朝郭皇后行了一个大礼:“不才崔景行恭祝皇后娘娘万福金安。”
郭皇后笑着让他平身,退到了紫檀木座椅上坐好,吩咐长喜姑姑给崔景行看座。
崔景行觉得有些受宠若惊,他不明白为何今日郭皇后会对他这般热情。
小时候在宫里伴读,那时候许洹也曾带着他来过坤宁宫,郭皇后夸过他好一个齐整孩子,眼里带着几分赞许与满意,旁人都说郭皇后是一直在盼着想要生个孩子,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,在小公主过世以后便再也没能如愿以偿,故此她看到小孩子的时候眼中总有光。
今日……崔景行仿佛见到了那时候的郭皇后,目光里透着一种慈爱。
“不知今日崔二公子进宫觐见本宫有何要事?”
郭皇后方才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。
进宫求见她的,一般都是各府的夫人们,很少有老爷公子跑坤宁宫来。
宁德侯府的这位崔二公子,就更没什么缘由能让他到这里来——难道是闲得无聊陪着说话么?
或许是因着殿试的事情想让她去向皇上求情?郭皇后有过这个念头,但是很快被她自己否决了。
后宫不干政,这是铁律。
大家都知道她的性格,从未干预过国事,更别说是科举这种大事。
“皇后娘娘,我想请您给我赐婚。”
此话一出,坤宁宫正殿里的掌事姑姑和宫女们,差点惊得掉了下巴。
郭皇后也震惊不已,她望着眼前的崔景行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求赐婚这事儿,难道不是后院女人们做的吗?哪有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到坤宁宫来求个赐婚的?
“崔二公子,你的亲事宁德候夫人自然会操心,你又何必太性急?”郭皇后笑着劝慰崔景行:“崔二公子,你还年轻,心里且莫要搁着这事,似你这般才貌双全,难道还担心找不到佳偶?”
崔景行苦笑一声:“娘娘有所不知,正是因为我祖母与母亲在操心我的亲事,我这才进宫求个赐婚的。”
“什么?”郭皇后有些惊诧,脑海里模模糊糊想起了另外一个人来。
彼时薛贵妃替许柘来求娶顾得欢,她宣了顾得欢进宫,询问她是否愿意嫁给燕王,顾得欢斩钉截铁回答不愿意,而当追问是否心中有人,顾得欢坦坦然的告诉她,心上人便是宁德候府的二公子。
莫非是崔景行与顾得欢心心相印,而宁德候夫人打算议亲的小姐,不是顾得欢?
“不瞒皇后娘娘说,景行已经有了意中人,而我祖母与母亲却坚持要另聘他人,景行坚决不能接受,又不想背负不孝之名,故此在祖母与母亲去请媒人之前,进宫请皇后娘娘为景行赐婚。”
崔景行说得非常坚定,眼睛里灼灼有光。
郭皇后大为震动,那坚定的目光让她心中渐渐的软了几分。
多年前,也曾有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。
那是一个春日的晚上,她记得清清楚楚,在宝相寺的后山,四周宁静,落花坠地的声音都能被听得清清楚楚,偶尔的一声鸟鸣都让她觉得心惊胆颤。
多情只有春庭月,犹为离人照落花。
那晚的月色是泛泛的一片银色,他踏着月色而来,每一步似乎都踏在她的心坎上,每一步都似乎踩出了一个小小的坑洼,生疼生疼。
“跟我走罢,你舍了这份荣华富贵,我可以用一辈子来弥补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