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表哥,快看看,那个是不是宗公子?”
莫愁将牛角递给了崔景行。
崔景行取笑了她一句:“你也真是太在意了,如何能看到一个人便说是他?你看到的可是白石书院?”
当他接过牛角,凑到眼前朝白石书院看过去时,不由得呆住了。
他果然看到了白石书院,也看到了正在书斋前与同窗交谈的宗少璞。
“表哥,那个是不是他?”
“是。”
刚刚才点头回了一个字,莫愁就跳起来将那个牛角抢了过来:“那我再看看。”
“得欢,你无意间拾得的那本古籍真是宝贝啊,只可惜被你舅母当柴烧了!”崔景行痛心疾首:“真乃……”
他实在想说真乃愚妇,然而想想她毕竟是得欢的长辈,只能默默咽下。
“不打紧,里边不少东西我都还记得,若是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,我慢慢回忆,总能记起一些内容来。”顾得欢看了一眼脸孔憋得通红的崔景行,笑着安慰他:“别想太多,现在开始给我做第二架望远镜罢。”
“哦,对对对,我们还有几块透镜呢。”崔景行兴奋起来:“好,你把材料给我,我继续去做。”
“那古籍上说,想要看得越远,两块透镜之间的距离便要越长,而且望远镜也分手持与固定两种,固定的能看得更远,但是要用架子固定,不是特别方便灵活,而手持的望远镜若是将倍数做得太大图像容易晃动不稳定,眼睛也容易疲劳。”顾得欢打开盒子,从里边找出了两块凸透镜来:“这两块的直径最大,而且不是一般透镜,它做出来的望远镜能看到很远的地方,适合用于战争时观察很远的地方,故此这两块暂时放到一边,等以后有什么要紧的时候我们再做,现在咱们每人做一个手持的弄着玩便是。”
“行。”崔景行点了点头:“就按你说的办。”
“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叮嘱你们一句。”顾得欢拉了拉莫愁:“这个东西只是咱们拿了好玩用的,可千万不能宣扬出去,否则让别人知道了这便是一个祸事。”
“怎么了?”莫愁舍不得放下望远镜,努力的观察着白石书院那群少年郎。
“其一,匹夫无罪怀璧其罪,这东西在旁人看来是个新巧的东西,特别是对那些带着士兵行军打仗的将领们来说,更是宝物,若他们知道有这东西,利用权势向你索取,你给还是不给?权势这东西很可怕,别看莫府在禹州雄霸一方,可是到京城却不值一提,那些人想要按死咱们,那是一句话的事情。”
“啊?”莫愁吃惊的转过头:“有这么严重?”
崔景行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:“表妹,这不是开玩笑的,你看我方才在下边都没多说一个字,将你们喊到楼上才商量。”
莫愁看着崔景行的神色,这才渐渐的收敛了轻慢的心思,她慢慢点了点头:“哦,居然有这般厉害么?那我一个字都不和别人说。”
“不仅仅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,还有一桩事情,”顾得欢笑着拉住她的手:“你拿着这个望远镜可是想去偷窥宗公子的,若是被他知道了,他肯定会觉得心里头不舒服,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,谁都不愿意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人监视。你舅母将尚婶子和垂珠派到咱们宅子里来,你都有些不高兴,更何况你直接在偷看宗公子呢?你自己想想,我说的对不对?”
莫愁想了想,点点头:“是的。”
她将那精巧的牛角放在手掌心里握着,低头看了又看,叹息一声:“唉,是我没想仔细,得欢你提醒得是。”
崔景行哈哈一笑:“其实这倒也没什么,你又不是在偷窥少璞沐浴更衣。”
莫愁的脸忽然间一红,抬头横了崔景行一眼:“表哥,你都在想啥呢。”
“我是说你现在看看他也未尝不可啊,他正在和同窗们讨论事情,又不是在悄悄的做自己的私事!”崔景行一副很了解很同情的眼神。
“嗯,表哥你说得对。”
这为莫愁找到了辩解的借口,她又一次举起了牛角望远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