晁阙一匙接一匙的喂,手下不停,“至于弑父杀兄,儿子不敢当,您的儿子不是您自己要杀的么?其他的儿子,也是您最疼爱的儿子杀的呀。
“至于您,我会让您好好活着的,只要您在,我就是太子,这一点绝不会变。”
老皇帝全身动不了,这一点倒是没有骗人,胸口剧烈起伏,气的口涎直流,嘴里骂个不停:“孽种,你这个孽种,跟你那个浪荡的娘一样,贱妇生的贱种……”
晁阙就这样冷冷的看着他骂,小时候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讨父亲喜欢,看着兄弟姐妹围着父亲,心里羡慕,可只要靠近,父亲就轻则呵斥,重则踹过来。
只有在母亲面前,他才会装作喜爱自己。
后来他忍不住问母亲,那时候,坐在窗边的母亲,平生第一次在他面前哭了,即便心里难过,她也只说父亲心里,有一根刺。
从前不懂,现在的他早就懂了,能让男人这般介意的,犹如刺一般扎在心里,除了不贞,还有什么呢?
母亲的对错他无从得知,可他不怪母亲,一如元窈这般被命运捉弄的女子,有什么好去指责她们的呢?
世道艰难,他保护不好她们,是他的错,他又何从指摘她们不贞?
晁阙本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,可想到这儿,又怒气难消,母亲的一生,其实都是泡在泪水里的。
“贱人生的杂种,我晁氏落入你手中,定会大乱……”
晁阙满眼厌恶的看着躺在榻上的男子,拍了两下手,便有侍者进来。
“皇上突然会说话了,也不知是不是中了什么厌胜之术,你可有什么法子?”
侍者满脸惊诧,不过转瞬就换了张嘴脸,极为谄媚:“太子殿下,咱们诏狱中有一道刑罚,唤做截舌……”
不待说完,晁阙就给他递了一把刀:“嗯,不错,那就由你来吧。”这人跟着老皇帝,做下不少恶事,这些刑罚如此熟练,恐怕并不生疏。
侍者被吓得立刻拜倒,嘴里喊着不敢。
“你若是不做,孤便立刻将你刺死。”晁阙笑着给他递了一把钝刀,“你要是做的好,我便有赏。”
、侍者抖抖索索的接过刀,满脸惶恐不安。
晁阙懒得再看,伴着阵阵咒骂声,转身就走,“做的好,我便让你从此管着清正殿。”
清正殿可是皇上才能住的地方,将来太子登基,他岂不是……
侍者掩饰不住的喜悦自唇角眉梢显露出来,随后拿着钝刀,慢慢走向老皇帝。
中秋之夜,月圆人圆。
筵席设在了御花园中,晁阙代表皇帝敬了百官一杯酒,随后便撤离了。
陆书遥遥望着,一些人围在他身边,有些担忧。
“如今咱们便是这满朝文武的眼中钉,陆相,您说,太子殿下答应放罪几楼的人出来,难道是真的想好好化解……”
未尽之言其实很明显了,他们不信任晁阙,也有人是信任晁阙的,尽心尽力为大越办事,总之这情况越来越复杂。
只有他们的主人出来,他们得师出有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