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、匿名情书【晋江独发】

匿名情书 孟五月 3372 字 2022-10-02

“我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,是进步一秒,还是按部就班的走完我的职业生涯。”陈一澜说,“我不是最有天赋的那个。”

“可你是最努力的那个,”温初柠直视着他的眼睛,“没人是你,你拿了那么多冠军,我可都记着呢,以前你回来,孙嘉曜去跟朋友玩,就你还泡在泳池里,你这么自律,你答应我的你都做到了……”

她有点着急,说的没什么逻辑,稀里糊涂说了一通,激动处还放下了手里的碗,往他那边挪了一下。

“真的,陈一澜,你……”

是傍晚十点钟。

窗户开着,客厅里很静谧,不知道什么时候按到了音量键,声音一下静了音。

外面是乌黑的天空,一轮弯月挂在天空中,蒙着一层薄纱似的,风一吹,雾气散去,月光皎洁。

温初柠坐在他旁边,有点着急,杏目直直地看着她,清澈的倒映出他的脸。

什么情绪藏在心里,像破土而出。

陈一澜没说话。

温初柠才发现自己离他太近了。

少年的身子骨每一分每一寸都是精瘦硬朗的,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,简单的t恤也能穿出别有的清爽感。

他就这么懒懒散散地靠坐在沙发里,她有点着急地凑过去,都没注意到手就撑在他身边。

这一双眼睛带着点笑意,形状好看,视线深而长,像一潭平静却幽深的水,平静下,是深藏的汹涌。

温初柠可真是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错觉。

有些话,说也不是,不说也不是。

就这么梗在喉间,千转百回,好难说出口,她眨眨眼睛,少年的脸和含笑的眼神,就这么烙在她脑海里。

滚烫,像打在灵魂里。

陈一澜的手搭在她头发上摸了一把,“行了,别煽情了,回头你哭了,又得去告我状。”

“告状?我有那么阴险吗?”

温初柠退回去,把碗递给他,任由他去收拾。

“怎么没有?六岁的时候你一周告我三次状。八岁一天告的都数不过来……”

“你怎么这么斤斤计较?”温初柠不服,“你怎么不记着我点好。”

陈一澜刷着碗,听她在外面的声音,刷着刷着就笑了。

怎么不记得。

这么多呢。

——可我就是觉得你不一样呀。

陈一澜刷完碗擦了擦手,路过客厅的挂历边看了一眼,像在确认什么。

温初柠坐在沙发上看游泳比赛,见他出来,还挺郑重地补一句,“确实没你游的好看。”

陈一澜笑一声,看看才十点半,招呼着她出门。

这个点温初柠也不睡觉,就这么跟着他出去。

路上,陈一澜偏头问她,“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?”

“星期天?”

“对,星期天。”

“那你还问我。”

温初柠吃饱喝足,没想太多。

陈一澜带着她走了一圈,俩人溜达到了江边。

临江市是个大城市,这个点依旧灯火通亮,江边的观景渡轮一直营业到凌晨时分。

十里洋场,弄堂与古老的欧式建筑。

他俩走过一条繁华的商业街,也路过夜景瑰丽的海滩边。

俩人趴在栏杆上四处看。

夜风静谧,这个点儿仍然不夜,路上喧闹。

这个时间,跟趴在海滩边看夜景,有种诡异的放纵感。

小心,却又放肆。

她假装看着远处,那里有个摩天轮,缓缓地上升,全玻璃的观景仓。

“去不去?”陈一澜扬扬下巴。

“能吗?”

“怎么不能,来。”

陈一澜双手插袋走在前面,温初柠慢跑着跟在他身后。

这摩天轮也是临江市的一景,有不少游客来打卡,特别是还捆绑了渡轮摩天轮夜间一日游的票。

陈一澜让温初柠在这儿等着,他去买了两张票。

又等了两趟人少的。

时间走过,后面人已经不多了。

陈一澜和她进了观景仓,这一趟就他俩了。

温初柠悄悄看了看时间,已经快十二点了。

温初柠站在栏杆边,隔着观景玻璃往下看。

下面璀璨的灯光,泛着粼光的江水,渡轮慢慢地沿着江水一圈一圈转。

远处的高楼大厦,马路车来车往。

到最高处的时候,摩天轮会停十分钟,供游客拍照。

温初柠抬头看着天,漆黑的天空,弯月就在窗外,总有一种错觉,好像一伸手,就能够到月亮。

陈一澜站在她身边。

这样狭小的空间里,安静极了。

陈一澜叫了她一声。

温初柠转过头。

他丢给她一个小盒子。

温初柠一脸奇怪,她慢慢打开盒子,心跳一滞,忽然加速起来。

里面是一条项链,一弯小月亮的吊坠,月亮的中心有一颗星星。

“生日快乐,”陈一澜说着,又补了一句,“十七岁生日快乐。”

温初柠捧着盒子,呆愣愣的。

她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。

这么多年,周梦总忙于工作,温绍辉更不记得,舅舅周隽阳也是个粗神经。

能记得她生日的,只有陈一澜。

九月二十六日,是她的生日。

“本来想白天给你的,但白天要上学了,第一个给你说生日快乐好像不错。”

温初柠眼眶一酸,陈一澜先抬手捂住她的眼睛,声音带点笑意,“快点,还有几分钟要下去了,快许个愿望。”

温初柠赶忙把眼泪憋回去,然后一手攥着盒子,一手把陈一澜的手腕拉下来一点。

她仰着头看着他,“你拿奥运冠军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愿望是这个,”温初柠直直地看着他,“陈一澜,你拿奥运冠军吧。”

“……”他看着她,喉结滚了一下,“这不是你的生日愿望吗?”

“对啊。”我的愿望是关于你。

温初柠脸颊一红,“那我也再加一个,我考上淮川外国语,以后毕业当翻译,你就好好比赛,拿奥运冠军好了。”

——还希望你平平安安,一路顺遂。

温初柠转过头,看着外面的月亮。

她会记得十七岁生日这天的夜晚。

皎洁,温柔。

像记得她生日的陈一澜,是独一无二的。

下面的古钟敲响,凌晨零点过了。

温初柠闭上眼睛,装模作样的许了个愿望。

陈一澜站在他身边,趴在栏杆上,偏头看着温初柠。

她侧脸恬静瓷白,挺翘的鼻子,闭眼睛的时候长睫下叠。

他就这么看着。

原本模糊掉的未来,就突然清晰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