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我心里,无人能与道长相比,自然是无法评判。”贺兰浑半真半假说道。

仁孝帝想起近些天听到的关于他和纪长清的传言, 不由得大笑起来, 正要调侃几句,忽听他话锋一转:“太子对玄门之事了如指掌, 以殿下看来,当世这些玄门英杰中, 有哪些可以与张公一较高下呢?”

仁孝帝笑容不变,目光不觉转向了李瀛,他从前最觉得僧道可厌, 什么时候开始对玄门之事了如指掌了?然而贺兰浑在正经事上从来都不会空穴来风, 他既然说有, 多半是真有, 仁孝帝不觉留了心。

李瀛暗自懊恼, 脸上却还带着浅浅的笑:“阿浑这可是问道于盲了,我对玄门之事一无所知, 无从评判。”

贺兰浑目的达到, 也不纠缠:“看来是没法知道答案了。”

水面上浮子一动, 有鱼咬了仁孝帝的钩子, 贺兰浑连忙小声提醒:“陛下!”

仁孝帝急急收杆,荡开的水线在空中画出一个圆润的弧度,一条大红鱼甩着尾巴跃出水面,红鱼乃是吉兆,周遭伺候的宦官早欢天喜地祝颂起来:“恭贺圣人钓得佳鱼!”

日光照得红鱼一身鳞片闪烁如同星芒,仁孝帝心中欢喜,亲手解下钩子把鱼放进桶里,笑道:“朕还从不曾这么快就钓到,怪不得都说大郎是员福将,果然!”

“都是陛下洪福齐天,臣不敢居功,”贺兰浑笑着行了一礼,“陛下,臣想过去看看阿崔。”

“去吧,她在皇后那边呢,”仁孝帝道,“待会儿就留在宫里吃饭吧,朕要是得了空也过去。”

贺兰浑走出九洲池,先去了张公远住着的仁智院。

张公远正在丹房指挥着弟子调配铅汞,看见他时笑嘻嘻说道:“郎君今儿怎么有空到这里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