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从小相依为命的师父,就这样从世上消失了,一丁点儿痕迹也没有。
初春的风刮在脸上,粗糙得发着疼,纪长清在迟钝的痛感过后,慢慢生出一丝凉意。
太巧了,一切都太巧了。
她离开,贺兰浑遇险,师父的遗体被天火焚烧。一步踩着一步,不早不晚,丝毫不差。
纪长清停步,转身,向来处掠去。
她很快看见了贺兰浑,催马狂奔在空旷的大街上,马蹄声响起又落下,他在找她。
纪长清轻轻落在他面前。
乌骓在疾驰中猛然停住,贺兰浑一跃而下,用力搂住了她:“道长。”
不知怎的,纪长清突然明白了他没说出口的意思,轻声道:“我没事。”
她是修道之人,原比普通人更明白生老病死无法抗拒的道理,况且此时,有许多事远比伤悲重要。
纪长清道:“你将宫里的事细说一遍。”
贺兰浑看了眼四周,大街上影影绰绰,赶着晨鼓出门的人正陆续从家里出来,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,况且她刺死心情激荡,也不是说话的时机。
抱起她往马背上一放,跟着也翻身上马,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腰:“咱们回去再说。”
纪长清靠在他怀里,她从不曾尝试过这样,这种依靠和信赖的姿势让她觉得怪异又隐隐有种安心,马儿快快走着,贺兰浑的胳膊紧紧箍着她的腰肢,声音低沉:“回去先睡一觉,就算有天大的事也等醒了再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