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兰浑下意识地停住步子,见她站在积翠身前,玉管似的指尖三昧真火明明灭灭,迅速在积翠头顶织出一张幽绿符箓,一缕轻烟自尸体顶心慢慢生出,贺兰浑觉得头皮上一麻,分明是骇人的景象,一双眼却怎么也移不开,定定地看住她。

门外鞋履声动,太子李瀛匆匆赶到,愣了一下:“这是做什么?”

“嘘,”贺兰浑一把拉过他,放低了声音,“道长在招魂,别惊动!”

李瀛皱着眉头抽出衣袖,抬眼看时,尸体头顶的轻烟渐渐散开化成人形,容貌形态与地上的尸体一般无二:“积翠?!”

烟雾中魂魄向他福身行礼,分明就是积翠生前的模样,李瀛脊背上泛出一阵寒意:“积翠,你,你……”

“积翠,”纪长清开了口,“你如何死的?”

“奴是自缢。”积翠抬手,抹了下眼角的泪。

“为何要自缢?”纪长清追问。

积翠低着头没再回应,低垂的脖颈渐渐显出勒痕,渐渐又变成深深的青紫色,贺兰浑再顾不得,一个箭步冲上前:“是不是有人逼你?”

烟雾中积翠抬头看他一眼,眼角泪痕还不曾干,转眼化成一缕轻烟。

纪长清拂袖收走盘旋在房中的阴寒鬼气:“她不肯说。”

“多半是受人威逼,有所顾虑。”贺兰浑低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