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硬的太师椅撞得他生疼,可是他整个人都已经慌得无法在意这些:“大夫!快去叫大夫!”声音从喉咙里嘶吼着发出,甚至破了音。
薛宁乐在他怀里颤抖,脸色煞白,浑身都在冒冷汗,这个样子让他就想起了几年前,那个时候小孙子就是这样,那次差点就
怎么会这样,明明已经好了,明明这几年都已经没有犯过病了,都怪他,都怪他,都是他得错。
薛宁乐已经被反应过来的下人们抬进去,送到了床上,大夫已经进去诊治,老夫人也得到消息赶了过来,老太爷还坐在太师椅上,手一直在抖。
“老爷,老爷!”老夫人站在他面前,焦急的唤着他。
老太爷愣愣的看向她,随后像反应过来了一般,手扶着扶手想要站来: "宁乐,对,我要进去看宁乐,我要进去看他。”可是他怎么也站不起来,他看着老夫人,声音紧绷,感觉随时都会崩溃:“夫人,我站不起来,你帮帮我,帮帮我。我要去看宁乐,我的孙子宁乐。”
老夫人将他抱在怀里,微凉的手贴在他的额头上,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背:“没事了,没事了,你别怕,宁乐会没事的。”
老太爷在老夫人怀里,视线里只有她,耳边是她一声又一声温柔而又有力的安抚,慌乱的心终于平静了一些。
五年前,薛家所有人都还在上京,薛家的生意也是如日中天,那年薛家刚选上皇商,底下有多少人巴结他家?大门前的石阶都被踩去了一层。
薛家人长袖善舞,对有求之人不曾怠慢,对上面的人也极尽讨好,他们以为自家前面多了一个“皇”字,就算是沾到了一层权势的边。
可惜,那个圈子里的人,哪里会把个小小的商贾放在眼里,即使他们做的再多,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,动动手指就能捏死的玩意儿。平等的对待,只会在实力相当的时候才有。
可惜那时候的薛家人,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个问题,就这样一头扎进了权势的漩涡里,后来他们懂了,在薛宁乐差点付出生命的代价之后,才懂得这个人难以接受的道理。
也是在那件事之后,薛家彻底交到薛宁乐父亲的手里,而老太爷和老夫人带着他们的小孙子回了祖籍。
他老了,无法继续在最前面做披荆斩棘的矛,但至少他能在后面做最坚实的后盾。
他以为,至少在棱扶,在这个县城里,他能护住自己的孙儿,可是现在连这个,他也做不到了吗?
天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,已经积压了厚厚的乌云,暴风雨随时会来,空气闷热潮湿让人喘不过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