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又连忙训斥道,“还、还有,本天选之人也是能让你这么抱着的,不……不敬!”
“知道啦,就抱这一下啦”
禾蕴笑着从他身旁离开,在他身旁飘来飘去,“我才不会对高中小毛孩有兴趣呢。”
“……你!”
“好了,别忘了正事,去找我妈吧。”
“……有趣。”
白又说着,哼了一声就往前走,禾蕴也跟着他飘了过去,她低下头来,想着到底该怎么才能和丹雅说话。
而就在她思考的时候——
“哎,这不是白又吗?”
禾蕴微微一顿,抬起头来。
丹雅放下了手里的礼盒,很是惊喜地迎了上去,对着白又道,“白又,好久不见啦。”
白又点了点头,“阿姨好。”
“最近怎么样,是在上高中吗?”
“嗯,在a市私立高中上学。”
“这样呢。没有想到你长大了呢……”
……
禾蕴看了一眼笑得一脸亲切的丹雅,又看了一眼一本正经的白又,无比惊讶。
且不说白又为什么突然这么正经让她有点不习惯——
他居然和丹雅认识?!
禾蕴连忙飘到了他身旁,惊道,“你们认识?”
白又看了她一眼,点了点头,跟她说了起来。
禾家还尚未起步的时候曾经遇到瓶颈,一直无法解开,而正是白家解开了他们的劫难,从此助禾家顺风顺水了起来。
禾家一直很感激白家,这么多年仍会登门拜访,交情也算是很不错了,也因此丹雅会认识白又。
只不过当年她和禾城第一次见到白又的时候,白又年纪还很小,再次见到的时候,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。
“这么久不见了,白又现在有没有空?”
丹雅非常热情道,“上一次你跟着父母来的时候还是十几年前呢,要不要来我们家坐坐,喝喝茶?”
白又道,“阿姨,您家现在还有人吗?”
“你禾叔叔要晚上才能回来,你是想见禾蕴吧?那孩子……最近好像总喜欢往外跑,可能也不见了。怎么了,你想见她?”
白又转头看了一眼禾蕴,又回过头来。
他点了点头道,“没什么,那就叨扰了。”
丹雅很是开心,一路上问了不少白又的事情,禾蕴也从她的口中知道,她这次来这里挑选蛋糕,是因为“禾蕴”最近精神好像不太好,所以想给她买个蛋糕开心开心。
到了别墅里,丹雅让白又坐在了沙发上,又让阿姨给他倒了茶。
途中好几次,丹雅的手机都响了起来,但是被她挂断了。
白又看了一眼她道,“阿姨,如果您有事的话可以去忙。我在这里自己喝茶就可以了。”
“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,那我先去处理一下事情,白又,你把这里当做自己家,别客气。”
白又点了点头。
丹雅又对他说了几句话,然后匆匆赶往书房了。
她离开之后,白又将茶杯放了下来,环顾了四周。
禾蕴飘了一会儿,在他身旁坐了下来,低声道,“趁我妈没来,帮我看看我的魂魄有没有在这里。”
“哼,看魂魄这等小事无需你提醒,本天选之人自然会办的妥当。你不过区区一介鬼魂,自然不要用你们这等愚蠢的头脑来看我,本天选之人与你们不同,你们只是愚蠢的鬼魂,又或者愚蠢的凡人,而你知道吾是谁?吾不仅是天选之人,更是天命之灭世者,是万物的终结者,更是……”
“我说,刚才是不是把你憋坏了?”
白又一顿。
禾蕴翻了个身,趴在了沙发上,两只手撑着下巴道,“看来刚才和我妈说法没法说这些句子,可真是把你憋坏了呢。”
“哼,你说什么?方才我只是不想说而已。”
白又冷哼了一声,辩解道,“吾这等天选之人,要说什么还轮得到他人的指点?吾之言为律令,吾之语为法则,凡人岂能懂?不过……”
他顿了顿,抬起了头。
“你被夺舍之事,真的不告诉她?”
禾蕴看着书房紧闭的门,没说话。
她想过把这件事告诉禾城和丹雅,让他们瞒着贾真真一起做戏,但最终……
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她被夺舍的时候,丹雅和禾城正在国外。本身对于他们来说,已经对禾蕴感到无比愧疚,如果在再知道在他们不在的时候,发生了这种事——
一定会非常的懊恼和自责。
贾真真现在还压着她的魂魄,暂时还不能为所欲为。
如果禾城和丹雅太过愧疚,那么不仅会影响到她夺回身体的进程,或许还会让他们白白担心。
这些事,不如等到夺回身体以后再说吧。
再说了——
“有白大师在,不需要他们就可以完成了。”禾蕴笑道,“我可是一点都不担心哦。”
白又很是受用地咳嗽了两声道,“嗯,算你识相。”
“那么……”
白又点了点头,站起身来,走到了客厅的正中央。
他微微闭上了眼睛,将手背在了身后来回踱步,忽地,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,停顿了下来。
“嗯……”
白又微微蹙起了眉头。
他伸出了手,轻轻在空中划了一道,而很快的,他手指所点到的地方,慢慢浮现了金色的光晕。
“这里吗?”
他手下的光晕渐渐褪去,浅金色的阵法浮现了出来,丝线一样的金光朝着四角飞去——
偌大的别墅里,在四面的墙壁上以及地板上……
忽然浮现出了阵法的图案来!
而不仅仅只有一个阵法,各种各样的阵法组合在了一起,宛若错乱的丝线一样,相互交织在了一起!
而在杂乱的阵法与条条丝线的正中央……
有什么的东西,正在发着微弱的光!
禾蕴一惊,“这是……”
“哼,鬼魂,你说的没有错,你的那一缕魂魄,的确被封印在了这里。”
白又纤长的手指微微一拨弄,那些丝线弹了开来,中间的小光点也越发明晰了起来。
禾蕴抬起了头,看向了空中的小光点。
淡金色的微光围绕在了它的四周,然而因为没有了丝线的阻碍,她也很清楚地看到在那缕魂魄上——
有什么东西正在牢牢禁锢着它。
“你可以把它救下来吗?”
“要想本天选之人救下来,当然是没有问题了。只不过……”
白又蹙起了眉头,“你看到这些杂乱的阵法了吗?”
禾蕴微微点了点头。
这些阵法全部展现在了眼前,图案完全交织在了一起,看不清到底有多少阵法,或许有五个,或许有十个。
它们全都压制在了魂魄上,看上去宛若拼凑起来的碎布。
“一般而言,且不说一缕魂魄,压制一个鬼魂一个阵法就足够了,就算是千年的厉鬼,也完全不需要这么复杂。然而为了压制你的这一缕魂魄……”
白又不屑地哼了一声,“居然用了这么多阵法,足以见得有多么学艺不精。”
“他所会的阵法,只要稍有法力的人便可以轻易解开。因此他布了整整十二个阵法,相互交织在一起。”
禾蕴诧异,“就像是想要压住一块石头,一张纸不足够,就把周围能用的东西全部给压上。”
“没错。”
白又点了点头,“这个阵法太过混乱,他或许就没有解开的想法,才会这么做。”
“那你……”
“这种情况下,直截了当地破了所有的阵法是最好的选择。只不过需要花费一些时间,并且……”
白又顿了顿,“要在四周布上符咒,一次斩断。”
禾蕴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即是如此杂乱的阵法,想要解开也是轻松的事情,但是仍需要一定的时间和准备。
她本想让白又直接在这里将她的魂魄救出,但既要去四角贴上符咒,又要作法斩断,在丹雅暂时离开的这段时间,恐怕无法完成。
“而且,这件事恐怕要我爸来。”
禾蕴还是第一次听到他提起家人,平时他也是独自住在公寓里,于是有些好奇道,“你爸?”
“虽然吾作为天选之人,实在不想要找他,但是……”
白又皱起了眉头。
“一来,我怕我破了阵法不小心伤及你的魂魄,二来,他能够认阵识人,这天下能当着本天选之人的面夺舍的巫者,白家必须要严查。”
禾蕴点了点头,“麻烦你父亲了。”
只不过,到底应该用什么办法来破阵呢……
禾蕴刚思索着,丹雅就从书房匆匆走了出来,朝着白又这里赶来。
她眯了眯眼道,“对了,你说,禾家和白家的关系,一直很不错吧?”
白又点了点头,“怎么?”
“让我来。”
“什么?”
“让我附个身。”禾蕴道,“马上就好。”
白又哼了一声,不甘不愿地让她附上了身。
禾蕴刚有了实体,丹雅就跑到了她身旁,朝她歉意道,“让你久等了,明明是我约你来这里喝茶,我却没能好好招待。”
“没关系。多亏了阿姨让我在客厅里走走,否则……”
禾蕴微微一笑,“我也不会发现什么问题。”
丹雅一愣,“怎、怎么了?”
“您的客厅里……”
禾蕴压低了声音。
“似乎……有什么不干净东西。”
她的声音压得很低,只有两个人能听到,丹雅在短暂的愣神之后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