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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人指尖捏着一支由上好的万年冰髓所制作的玉笛,笛子的尾端挂着黯黑的流苏,流苏流转着光华,好像还能从天上的妖月抢下几分能量。

“咳咳你为什么不救”

少年听不明白来人话里的意思,但他很清楚,对方中间几度出手帮忙,明显让异族感到惊惧与害怕。

是以对方肯定能救下父亲,救下更多护卫队的人,让这场近乎无人生还的惨剧得到避免才对。

──弱者没有资格谈条件。

少年很明白这个道理,可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,他那瘦小且年轻的身驱里,又不自觉地散发着恼恨和憎恶。

“因为救不了。”

来人并没有因为少年的质问而不满,那双竖瞳甚至上下打量少年,如同在评估对方有没有叫自己接着出手的价值。

“你们本来就被人给陷害了,如果不能姑且填饱对方的牙缝,就算我出手,也要死半城的人。”

言下之意,这人对自己的能耐分寸拿捏得极好,也正因为太过明白,所以才会决定拿少年所在的队伍祭旗,牺牲少数的人,来让多数人得以活命。

说起来确实是这么个道理,听起来也确实没有什么大错,但却宛若在少年的心头剜下一刀,又痛又麻又木,根本不知道应当对这个姑且算是救命恩人的人,做何表态?

“呜呜呜苏苏哥哥你在哪里”

就在这个时候,有一串如同晶莹葡萄被戳破的哭泣声,自不远处传来。

软软嫩嫩,还带着不知事的娇憨,又好像划破夜幕的明光,将少年从彷徨的彼岸往回拉。

“我、我可以作为你的契奴。”

少年也不晓得自己是哪来的自信和勇气,做下这个今自己的头摁在别人脚下匍匐的决定。

然而此刻荒郊野外,天阔苍茫,单凭自己和小女娃,以及满车破败残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