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必要。”谢韫之态度冷淡,“我在这待着挺好,不缺什么。”
“哎哟。”夏都监环顾周围,到处都是挖出来的泥巴和土豆,简直没处下脚,“您这是何苦呢!这么一年,可真是遭了大罪了,瞧着人都瘦了一圈——回京城去,舒舒服服地做京官,难道不好么?”
谢韫之:“……我这不是被贬过来了吗?”
“……您可真是性子耿直。”夏都监用一种看稀奇动物的目光看着她,连摇头带叹气,苦口婆心,“陛下原本那只是一句气话,哪里就真要给您贬到这地界来。只要您肯服个软,给陛下个台阶下,怎么会在这儿蹉跎这么久?”
谢韫之:“哦。”
谢韫之:“你说完了吗?说完了走吧,我土豆还没挖完。”
夏都监:“……”
这人怎么油盐不进的。
果真是骨头硬,真清高,棘手得很。
“顾佥事,您别不信。”他凑近两步,悄声道,“老奴瞧着,陛下心里可记挂着您哪!”
他这话倒不是夸张。
延景帝确实对谢韫之耿耿于怀,一想起来就心气不顺,忍不住砸俩茶杯。
这都贬出去一年了,还让皇帝时时惦记着,夏都监觉得,这位顾佥事早晚是要复宠的。与其等到炙手可热的时候再去巴结,还不如现在好好捧着。毕竟,锦上添花易,雪中送炭难。
因此,他在谢韫之面前半分不敢拿监军架子,甚至以奴婢自称,隐隐已经把她当成未来的后宫宠妃对待。
“这不,一年多了,您连个只言片语都没有递回京城,陛下心里着急,特地派老奴过来,看看您过得怎么样。”夏都监停顿了一下,委婉道,“这个,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了,京城已经没有人再谈前事——都过去了,一辈子还长得很,顾佥事,莫以前事自误啊!”
谢韫之脸一黑,不说话了。
她握着锄头,仅一个眼神,就带来迫人的威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