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4页

于是郑礼把衣袖捋了起来。

狰狞的伤痕蜿蜒而下。

是刑伤。

他手上也有伤,一根手指不自然地弯曲,像是曾经被折断过。

“郑某蹲的是锦衣卫的牢房。”

年轻的文士对着她微笑。

“是诏狱哦。”

……

谢韫之录用了郑礼。

堂堂一个进士,如果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,只为了卧底到她身边,未免也太夸张了。

要知道,凉州卫那两位指挥同知可都不是进士出身。

不过背景调查还是要有的。谢韫之给秀秀去了信,让她派人去峪州和京城分别调查一下当年始末,又跟着郑礼去他家坐了一坐。

果真是家徒四壁,穷得几乎就剩下吃饭的锅了。

“家父去得早,家母白天种地,夜里织布,含辛茹苦抚养一双儿女。”郑礼平静地说,“还有个小妹——我好不容易做了官,原本是打算把她们接过去的,没想到,会出这样的事。”

“你妹妹呢?”

“家母听闻我入狱,心急如焚,旧疾复发。小妹变卖了家里一切可以卖的东西,最后把自己卖了。”

郑礼站在窗前,神情平静:“我回来的时候,她们都走了,我把她们葬在屋后那棵白杨树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