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!大人,小的冤枉啊!”老掌柜已经瘫坐在地上,涕泗横流,“小的没想谋害朝廷命官,小的都是被逼的啊!是,是那个人,他拿刀架在小的脖子上,威胁小的若是不照他说的话办,他就要让小的人头落地!他还威胁小的,要杀了小的全家!小的真的是被逼无奈啊大人!小的,小的不知道他是什么人,他拿布巾子蒙了脸……那些文书,和那个长盒子,都让他给拿走了!小的也不知道在哪儿!”
“你说你是被逼的?”谢韫之扯了扯嘴角,“来人,搜一搜他的住所,看看有没有不明来源的大笔钱财。”
“是!”门口的两个官差立刻领命去办。
老掌柜被押下去,彻底面如死灰。
“顾……顾御史。”易青云一把拉住她衣袖,“你说什么?什么长条盒子?”
谢韫之走到榻边,拿起徐嘉打包行李用的那块青布。
“这块布料上有个压痕,很深,四四方方。”她指着那几道横平竖直的压痕,“你看包裹里的这些东西,没有一样可能留下这样的痕迹。”
“这样的压痕,应当是个长条形的盒子,而且在包裹里放了很久,才会留下格外清晰的压痕。然而包裹里并没有这个盒子。”
“那么,这个盒子一定是被凶手拿走了。”
易青云跪服。
“可是,你为什么一开始就认为,徐嘉是被人杀害?”
“按照案卷所说,掌柜第二天早晨是为了叫他们起床赶路,才上了楼,发现徐嘉身亡,然后喊来了他的随从。”谢韫之问,“如果你是掌柜,你是先叫徐嘉起床,还是先叫他的随从起床?”
易青云豁然开朗!
按照上下级礼节,掌柜应该先唤醒徐嘉的随从。他假称唤起,踹开徐嘉的门,是为了掩饰门闩已经被换过的事实。如果按礼节,先叫随从起床,随从就会发现门闩被做过手脚,也就无法做出密室的假象了。
“案卷中的陈述看似合情合理,实则多处与常理相悖。”谢韫之说,“只要细心观察,不难发现端倪。我原本也只是猜测,看到现场之后,才确定了判断。”
“那,那你是怎么知道,另一个凶手没读过书的?”易青云问。
“外地官员进京述职,除了述职的折子,还会带很多文书报告。”谢韫之说,“但是,徐嘉的包裹里,除了那封装着银票和纸条的信,半张写着字的纸都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