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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是不了解情况的外人看见了,还以为晏宁是个绝世美人,然而徒弟们争的,不过是她明天做什么菜。

一周七日,晏宁轮流做他们想吃的。别人家的女主是万人迷,炮灰女配晏宁很清醒,她就只有当厨子喂猪的命。

这年头连猪都会打架了。

三个幼稚鬼在院子里闹,晏宁就坐在栏杆上吹晚风,她眯了眯眼睛,盼着初雪降临,那时候来一顿火锅,鸳鸯汤底,能征服所有徒弟。

梧桐叶飘落,谢寒洲和阎焰又在鸡飞狗跳,谢琊挪了挪小碎步,退出了不符合他如今年龄设定的战场,他迈着短腿爬上栏杆,坐在晏宁身旁,“师父,你在想什么?”

晏宁的眸光从天际的孤星挪到小徒弟的脸颊上,却发现他的眼睛比星子还要明亮,干净得不染纤尘。

“我在想,阎焰为什么也不过端午。”晏宁低声道,她想起收那落魄少年为徒的第一年,宗门上下人人都在庆端午。

艾草飘香,弟子们成群结队赏花灯赛龙舟,唯有阎焰守在不知春的茶园里,叠了一盏又一盏荷花灯。

“现在我知道了。”晏宁弯唇一笑,温声道:“因为他和我一样,在节日里失去了亲人。”

晏宁在现代失去了外婆,阎焰在这里失去了父母和妹妹。

那些喜庆便从此与他们无关。

晏宁垂眼,谢琊还是发现了她眼中的薄薄泪光,祖师爷天不怕地不怕,最怕女儿家的眼泪水。

谢琊慌了神,想好好安慰徒孙,话到唇边又止住了,他想说,若你喜欢,我可以让明年的端午继续延后。

可他此刻只是一个小豆丁。

是个子还不到谢寒洲腰间的幼童,不是人人敬仰的宗门之光。

这是谢琊身上的矛盾,他想留在晏宁身边,没有比小徒弟更合适的身份,可他想帮到她,就必须做回无所不能的谢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