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还在外面奔走操劳的丈夫,李文文特意请了假,专程回家来照顾儿子——或者说是看守他,以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什么意外,因此对于张念港的情况,李文文是最清楚了解的。
她想了想:“这几天有了大师的符咒,还算安稳,之前的话,千万不能给他过多的水,就算是洗澡,也不能让他独处在浴室里,否则他就会……变得很奇怪,不停地笑,想要大吼大闹,好像身体里有其他人一样。”
只是想想那个场景,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。
为了防止儿子继续伤害自己,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,夫妻两个干脆把张念港绑在了床上。
听说不如自己去看看,陶甜首先是把张家全都看了个遍,那湿哒哒的痕迹从浴室里蔓延出来,一个个的脚印印在地上,最后停在她面前。
“大师,我儿子就在这个房间,您请进。”张庆泽见她不动,“是不是需要准备一些什么东西,仪式之类的?”
陶甜说:“你们的儿子,是不是很喜欢去河里游泳?”
突然跳到这个话题上,张庆泽一下子没回过神来,和妻子面面对视,然后点点头:“确实是!我老家不在这儿,而是在沿海的省份,小的时候念港被爷爷奶奶带着,长大后来读书才跟着我一起来的,所以他特别的喜欢大海,不过这里没有大海,所以他特别喜欢去河里游泳。”他顿了顿,“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儿,他就再也没有去河里游过泳了。”
“哦?”陶甜说,“是什么事情?”
张庆泽说:“那是一个不幸的意外,轻咳,他们这些喜欢玩水的组成了一个小组,经常去游泳池里去游泳,后来嫌市里的游泳池不够过瘾,就跑去河里游,那回他们一共去了四个人,还是我们几个家长开车带他们去的,就是那个水库,平时游泳的人都很多的,我也没想过会出事儿……”
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,几个大男孩平日都是学校里的游泳健将,入了水就跟鱼似的,互相比赛着,看谁能游的更久更远,后来他们比着比着不过瘾,就游得越来越远,结果就有一个男孩为了能证明自己,不顾张庆泽的警告,游进了深水区,还嘲笑其他人没本事。
知道是不是因为力竭,那个男孩突然就腿抽筋了起来,其他人忙着想去救,结果也纷纷溺水,张念港也溺水了,其他几个人的家长都不会游泳,张庆泽见状想也不想就跳水去救人,他先是把儿子救上来,然后又一一的把其他男孩儿也救上岸,溺水的地点离岸上实在有些距离,一连救了三个人,实在力竭,张庆泽再想要下水的时候,腿一软已经动弹不得了。
还留在水里的孩子,就是第一个溺水的孩子,哪怕他的父母在岸上哭天抢地求他去帮忙,可是张庆泽也实在无能为力了。他连一个小手指头都抬不起来,别提还要再去游几十米。
最后他们就只能看着那个孩子在水里拼命挣扎着,最后彻底没有力气而慢慢的被水淹没。
“大概都是命吧,那天去水库游泳的人本来就不多,也没什么人戴游泳圈,加上水深区,实在没几个人敢去,唉。”
说着说着,张庆泽猛地看向陶甜:“难道说念港出事和这个有关系?是小涛化作厉鬼回来了吗?”
陶甜说:“如果是在水库被淹死的,那么死后的魂灵也多半会滞留在水里不得离去,根本就没有办法跋涉这么远,跑到这里来,更何况你也说了,那是好几年前的事,可是你家出事却是在最近,如果真的是水鬼想索命,那也不至于隔这么久。”
张庆泽想到往事,深深叹了一口气:“那孩子跟我儿子一般大的年龄,正是青春年华,如果当时我能把人给救上来就好了。”
陶甜冷哼了一声:“良言难劝该死的鬼,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,深水区禁止游泳的道理别人说了还不听,不就是自己去找死吗?”
围着这话的话落下,室内明明无风,盖在餐桌上的桌布、冰箱上的防尘布……都开始乱舞狂动,仿佛在发泄心里的愤怒。
“去死!”张念港的房间里忽然传出大叫。陶甜把两人拦在门外,自己走了进去。
十几岁的少年坐在床上,身体枯瘦如柴,脸上的皮肉都瘦的凹了进去,突出颧骨,远看就像一张骷髅脸上镶了两颗咕噜咕噜的眼珠子。
他身上的符咒开始燃烧,两只眼睛死死地瞪着陶甜,嘴里发出了咯咯咯的女人笑声:“要死了。”
“哦,要死了,你说说,谁要死了?”
张念港不再说话,只是瞪着两双眼睛古怪地笑,十分瘆人。
滴滴嗒嗒的水声越来越明显,这回就连张庆泽夫妻两个也能听到了,他们惊恐万端地看着一道水迹逐渐蔓延进了儿子的卧室,想用拖把拖干净也没有用。
那水点点滴滴,流到了陶甜身后,慢慢汇聚成一个……两个脚印。好像有谁拖着沉重的步伐在走动。
房间里充满着浊重的湿气。
陶甜笑了笑,不紧不慢地说:“我也是看你可怜,所以才想给你一个机会,可是这机会呢,只有一次,可是你要是不要的话呢,泼出去的水,再想收也收不回了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啾啾啾爱你萌!终于有七百条评论了,不容易,害。
话说那个杭州碎尸案终于出结果了,人心是比鬼还要可怕呀。
啊,忘了补一下:风水中“虚水”和“丁字路”的那一段材料都是引用的风水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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