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郎新娘因为都是村子里头的人,两家人住的地方大概走个十来分钟也就互相走到了,因此省却了不少麻烦,结婚的流程大致是:新娘子先早起在家候着,然后等新郎过来把人接到新郎家里头,在新郎家里再开席面。
做伴娘的除了陶甜,还有村里头一个年轻姑娘张秋,长得可俊,人也实在,别的人都不太理会徐青青,她看不过去就答应了。
徐青青自然是千谢万谢。
原本伴娘得和新娘娘家这边的女人一起陪着新娘化妆,换上新衣服,但徐青青的娘家显然不太满意这桩婚事,因为他们从中实在挣不到多少油水,这不喜也在脸上显露出几分来。于是这房间里就只有陶甜和张秋一起陪着徐青青。
张秋打量着卧室,房间里就放了一张木床,还有一个老旧的衣柜,上面贴了几张喜字,“怎么你房间里这么简单的?”就放着零星几样东西,缺乏人生活的气息。
徐青青画眉的手一停,笔锋在眉角处一顿,画重了:“我,我这人没什么品位,就爱这样的,你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呀?”
张秋听她问自己,也没思索地答了:“这哪里说得上什么品位不品位的,我房间里吧,其实也差不多,有一个衣柜,上面嵌了一面镜子,还有一张书桌,我爸特意给我打了一个拔步床,不过老人家喜欢简床,你这个和我外婆住的房间倒是挺像。”
张秋父亲身体不好,家里就只有张秋一个独生女,全家人都对小女儿疼爱,什么都愿意紧着她,是村里少有的疼爱女儿的人家,条件也就最好。
她当然不知道徐青青过得是什么生活,可是原来和徐青青相熟的黄苗苗却知道,徐家人虽然不算亏待徐青青,但也没有多大重视,所以徐青青连卧室都是和奶奶一起,没有独立的卧房。
陶甜看了一眼徐青青,她的表情就像是被张秋的话戳到了心窝子。
徐青青确实挺要面子的,不然也不可能一直想方设法的去林佳文要钱,去买那些并不能用来填肚子的漂亮发卡。
“我和你外婆很像,那你倒是叫我一声外婆啊。”徐青青拿起对联纸在唇上抿了抿,淡色的嘴唇立马染上了一丝艳色的红。她的话有点阴阳怪气,可张秋又是个心大的姑娘也没听出来,还当徐青青是在开玩笑,哈哈哈地笑着。
徐青青偷偷白了她一眼,一看镜子却又刚好对上了镜子里面陶甜的眼神,顿时慌了一瞬,然后就是生气。
今天她结婚,所以浑身上下穿的都是大红色,特意托人买的一件红色的大棉袄,还有同样的红色袄裤,唇也涂成了鲜艳的红色,偏偏她的相貌又那么张扬,整个看这就像一个站立的人形鞭炮,一点就燃,一燃就爆。陶甜也不想在衣服上错了礼,穿的是普通蓝黄碎花的的半旧棉衣,打扮的既利落精神,又不至于太亮眼抢走新人风头。
可是经过一个秋天的调理,她的肤色早已不如先前那么的黑沉,而是又白又嫩,就像刚退去壳的荔枝,水灵灵的,又甜又蜜,引诱着人咬上一口。个子也抽了长条,原来矮胖的身躯虽然依旧有力,却也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纤细,厚重笨拙的棉衣也掩藏不住窈窕的腰身,那腰也许四柞,不,三柞再多上那么一点,等夏天来,薄衣服往身上一套!哪个女人不稀罕那样又细又会扭的小腰呢。她眼红不已。
她悄悄的在镜子里做了对比,却输得一塌糊涂,哪怕脸上已经画了全妆,衣服也穿的鲜亮,可就是比不过黄苗苗——那股说不上来的韵味儿。已经可以想见,待会二出场之后,所有人将目光都聚焦在黄苗苗而非她这个新娘身上的场景。
徐青青想让黄苗苗避远点,可是人是她请的,避得太远了,待会儿的事情就不好操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