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狂不喜欢秀玉这个侄女是真,可他还真没兴趣跟一个后辈的小丫头片子计较,闻言反倒觉得好笑。
“看来你也是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。你既然这么推崇刘子成,那我看,你不如直接嫁了他。”
“你自己也说了,人品比身份更贵重,那也就不必在意他是个白身。不过若还是觉得他身份配不上你翁主之尊,那我这个做舅舅的把他的身份抬一抬便是,也不好委屈了你这个侄女。”
秀玉翁主吓得眼泪都糊了满脸,和刚才张扬的模样天上地下,她习惯了用身份命令别人,却没做好自己也被命令的打算。
她哭着连连摇头:“不要不要!侄女知错了,侄女不该因为一己喜欲强逼别人成亲!可侄女出发点也是好的,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不高兴……”
楚狂作为武将出身直得很,不介意当着外人的面教育侄女。他笑眯眯:“那我出发点也是好的,你怎么不高兴啊?”
秀玉翁主被他杠得说不出话来。
人是无法对别人的困境感同身受的,她现在也遭遇了刚才王姑娘的处境,才知道什么叫做有苦难言。
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,”楚狂摇头,“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,回去好好关门读几天书,别在外丢人现眼。”
尽管错误尚未酿成便被扼杀在了摇篮里,可他还是丝毫情面也没给侄女留。在重视尊严颜面的大周朝,当街惩戒也算得上极重的惩罚。秀玉简直羞愤欲死,最后在侍女的搀扶下哭着逃遁了,连薛长安也顾不上。
楚狂面向百姓自省道:“诸位,我非圣人,亦也有闭目塞听之时,今日之事,乃家门不幸。若他日有皇室抑或高官仗势迫人之事,便可敲响登闻鼓诉冤,如经查证属实,可免击鼓廷杖。”
百姓喜不自胜,集体欢呼,高喊国主英明。陶甜由衷佩服楚狂,自古以来皇家仗势逼人的事情就没少过,可也不是所有皇帝都有决心把脸面摆出来让人打的。
只为这点,她也真心道:“国主英明。”
本以为声音混入了人群里,却没想到楚狂会听到回头——就像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刻。
“分内之事罢了。”他说,语带歉疚,“差点连累到你。”
跪在地上的薛长安耳朵微动,手指在地上留下微微掐痕。
……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