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了眼一直沉默的吴芬夫妇,说:“刚刚那群人里,好像没有看到小昼?秦梅两口子回来没带他吗?”
蒋甜淑一口菜卡在喉咙险些没咽下去,她刚刚才松了口气,却不想最担忧的问题被外婆直接提了起来。
她紧张地看向蒋大明。
出乎意料的,蒋大明面上并没有关于惊讶的神情,有的只是无奈。
他说:“小昼早就离开秦家了。”末了,似是怕混淆,又补上一句,“秦梅的家。”
蒋甜淑惊讶地看向蒋大明,她没有想到爸爸也知道了,她下意识看向吴芬,她本以为是吴芬告诉的,可吴芬脸上和她一样同样是惊讶。
似是察觉到吴芬猜疑的目光,他苦笑了下,对吴芬说:“孩子她妈,之前怕你担心,所以一直没告诉你,小昼去秦梅家不久,就被秦梅和他继父赶出来,我发现的太晚了,那时他已经可以独立生活了,我曾找过他,他怎么也不肯回来,他已经是个大孩子,我没法强求他。”
当得知秦昼早就被赶出来这个消息的时候,他悔不当初,当初就不该把秦昼让秦梅接回去,当初就不该因为跟秦梅拗气,再没过问过秦昼的情况,那么小的孩子,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到底受了多少磨难。
吴芬跟着叹了口气,“其实这事我也知道,不怪你,我也去找过小昼,只是……”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。
桌上所有人都停了筷子,牛老太瞪着眼睛,看着吴芬和蒋大明,“好啊,你们真是,怎么这么大的事都不说?感情就我一人被蒙在鼓里?”
说着,又长长地叹了口气,“唉,那孩子也真是造孽,我记得从前他都是和甜淑一起过生日的,说起来,要是他还在这个家,今天应该和甜淑坐在一起……唉,愿他今后平顺无忧,和平常男人那样娶妻生子,有一个自己的家,可千万别走上歪路啊……”
牛老太似是察觉到自己要说错话了,急忙住了口,连声道:“大过年的,我这张嘴说什么胡话,呸呸呸。”
蒋甜淑却因为这话心莫名一跳。
她忽然想起一句话。
--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。
竟隐隐有些担忧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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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年三十的晚上,就连平日习惯早睡的牛老太也熬起了夜,一手夹着滚刀肉,另一手端着暖和的甜酒,和家人们一起迎接新的一年到来。
在河的彼岸,亦是如此,鞭炮烟花不断,家家户户都亮着灯,新的一年马上到了。
但这种热闹喜悦似乎也有没有感受到的人,在x区某一富人区的豪华别墅里,被玻璃全方位封闭的落地阳台上,偌大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,全是高档食材,精致至极,说是山珍海味也不为过。
这些食物估计可以七八个人吃得肚皮滚滚,但桌前只坐了两人,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,佣人低垂着头站在一旁。
这里冷清异常,要不是玻璃外烟花一簇接着一簇绽开,没有人会觉得这儿的今天竟是年三十。
男人西装革履,虽然已是中年,但他保养的非常好,五官轮廓依然分明,眼眸深邃,岁月在他身上打磨出的气质优雅又迷人。
可这么一个形象十分优雅的人,口味爱好却有些重口,他面前的牛排表面略有焦痕,可切开来肉质呈血红色,几乎是生肉的模样,切开时刀上还带着血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