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熹坐在浴桶里,面颊绯红,眯着眼睛看他:“今日为何这么早就回来了?”
“……”
“帘子放下,怪冷的。”
薛进放下帘子,冰凉的手掌贴在楚熹脸上,楚熹立时精神了大半:“干嘛啊。”
薛进压下一肚子质问的话语,收回手,摘下披风,转身搭在架子上。
楚熹在他背后轻声笑:“夫君是要同我洗个鸳鸯浴吗?”
“色字头上一把刀,娘子当心,着凉。”
“正所谓,生能尽欢,死而无憾,着凉算得了什么。”
薛进慢条斯理的脱下戎装,话家常一般道:“廖三方才和我说了一桩趣事,娘子想不想听?”
楚熹懒洋洋的撑着浴桶边沿:“闲着也是闲着,你说来听听。”
薛进便将廖三对祝宜年的误会一字不漏的转述给楚熹,楚熹果然被逗笑:“给婉娘和祝宜年保媒,真亏他能想得出来,他未免太高看婉娘了。”
楚熹这话绝不是小瞧婉娘,倘若婉娘哪里不好,楚熹怎会给她和廖三保媒,可婉娘再好,和祝宜年都隔着十万八千里,一个是地上的泥,一个是天上的云。
“也不怪他。”薛进脱得只剩一件中衣,那中衣乃月白丝绸所制,叫烛灯一晃,半透不透,黏在薛进白皙似雪的皮肤上,像裹着牛奶的薄膜。
楚熹的视线在薛进腰间晃来晃去,压根没听他说什么,等他说完了才问:“嗯?先生咋了?”
薛进耐着性子重复一遍:“先生已过而立之年,身边无妻无妾,甚至连个侍婢也没有,不怪廖三误会。”
美色当前,楚熹不想谈论廖三了,嬉笑着道:“水还热乎着呢,夫君要不要一起洗呀?”
可薛进看来,她在刻意回避这个话题,意欲蒙混过关。
“娘子怎么没想着给先生寻觅一位贤妻,如此一来,先生便能安心待在府里了。”
“这……我上哪去找那与先生般配的贤妻啊。”
“贤妻难寻,美妾也好,留花翠幕,红袖添香,岂不美事一桩?”
楚熹能把祝宜年留在安阳,全靠祝宜年对她的情意,直白点说,就是婊里婊气的和祝宜年搞暧昧,本来搞暧昧就够不要脸了,再给祝宜年送个红袖添香的美妾……
这不是典型的当婊.子还要立牌坊吗?
楚熹叹道:“先生有先生的境界,你以为先生是我们这等凡夫俗子,什么贤妻美妾,俗,忒俗。”
薛进无声冷笑。
养一个仇阳不够,还要养一个祝宜年,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