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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谢玄的日子,闻九总会做梦,梦里都是些恶心的人和事,明知是假的,醒来却依旧让人身心俱疲,生出对活着的厌恶。

今夜他却睡得很好。

没有梦,仅是单纯地休息,阳光暖融融地撒在身上时,闻九感到有什么湿热的、软中带硬的东西碰了碰他的下巴,不疼,只痒痒的,引得他动了动睫毛,朝下一望,捉住只正在认真啃自己的崽崽。

倦懒地,他尾音沙哑:“饿了?”

“饿了也不能吃我,牙还没长齐,有牛奶吗?我去给你顺一壶。”人一清醒,嘴上就没个正形,闻九絮絮叨叨地和怀里的团子说话,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回,忽听谢玄红着耳尖啊啊了两声,余光朝对方转头的方向一扫,立时瞧见两个宫装打扮的虚影。

拼命暗示的佛子松了口气。

每日辰时,都会有宫女来给他洁面净手送牛乳,若非胳膊太短、捶胸口又叫不醒闻九,他也不会用如此幼稚的方法。

清楚自己现在露面只会被当做夜袭皇子的刺客,闻九搬运贵重物品般,轻拿轻放,将谢玄舒服放在床上,三下五除二躲至角落,掐诀隐去了身形。

“吱呀——”

殿门开合,负责伺候的宫女太监鱼贯而入,全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,唯有昨晚守夜的矮个姑娘,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,偷偷往塌上多瞄了两眼:

五皇子今日竟没有打坐。

不仅如此,对方胸口的胖头蟒也皱了,一看就是睡着后被压了一宿,如此接地气的举动,总算让她觉得对方是个普通孩童。

于是,今日谢玄塌边,又多了套新的衣服。

内里住了个成熟的灵魂,且能勉强使出净尘术,向来不喜与人亲近的谢玄当然不会随便让谁替自己沐浴更衣,宫人们也知晓他的习惯,放好东西便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