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整吃完了一大块白糖糕,肚子里有了东西的闻九才抬眸:“你很难过。”
“为什么?”
谢玄不知该怎么回答。
下山前,下山后,他从很多人口中听过闻九的过往,但所有的文字加起来,都没有他眼前这一幕来得真实。
乍听风马牛不相及地,谢玄轻声:“我想把你养得更娇气点。”
要足够昏暗的房间、宽大柔软的床才能睡着,要穿最漂亮舒适的衣衫,拿着菜谱挑挑拣拣磨他下厨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连活着都艰难。
闻九难得产生了点茫然。
有那么一刹那,他甚至怀疑对方其实是自己的亲生父亲,破了戒,始乱终弃,又浪子回头,像那些丫鬟偷聊的话本子般。
可很快,闻九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。
因为他和这和尚长得一点都不像。
“我吃饱了。”仔细地没让自己任何一处弄脏对方的帕子僧袍,闻九稍稍挪远了些:“你走吧,今晚会有一个道士过来。”
这是他刚刚从德全,——先前那个青衣小厮眼中读出的,对方今晚恰巧在门口接待,还会触怒那位青云门的贵客,挨满三十大板。
事情越是快发生,他就瞧得越清楚,反之,便是模糊的片段。
如果这和尚真是鬼,八成会被打得魂飞魄散。
“我不怕道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