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里不对?”方盈明知故问。
“三哥三嫂好像并没有什么喜意,三嫂还很生气。”纪延朗瞄着三哥那一席,小声说。
“我猜三嫂在娘说出来之前,根本不知道此事。”
“这怎么可能?没道理娘先知道……”
方盈好心为他解惑:“你去迎父亲他们时,没发现么?三伯四伯此次都带了侍妾回府,我原也不知缘故,如今看来,正是因为有孕了,才带回来的。”
纪延朗皱眉:“之前送信回来,都没提过此事么?”
“应当没有,不然以娘的脾气,是会叫三嫂四嫂提前准备的。此事我是听二嫂说的,二嫂也是行李送回府,才知道还有两个人,但那时也不知道是已经有孕的。”
方盈说着,心里也觉奇怪,这眼看入冬了,虽然路途不远,也不该带着孕妇路上奔波,万一有个好歹……难道是因为真的要对北赵开战,以防万一,才带回来的?
她把这个猜测小声跟纪延朗说了,纪延朗想一想,点头道:“方才父亲跟我说,官家已决心征讨北赵。”
他们俩凑在一起嘀嘀咕咕,主位的纪光庭和李氏正对着他们,看得一清二楚,纪光庭笑着和妻子说:“这不是挺说得来么?”
“毕竟从小认识,只要他自己转过这个弯儿,以盈儿的性情,他们就不可能处得不好。”李氏满脸心满意足的笑。
“六郎还是长进了,我本以为得等我回来教训他,他才能转过来,没想到他自己先想通了。”
纪光庭说完,看着酒菜上桌,举起杯来,扬声道:“今日家宴,第一杯酒,我要敬夫人。”
李氏惊讶,看向丈夫,却见他也转过头来看向自己,“夫人与我结缡二十七载,生儿育女、主持中馈,从无半分不到之处,进京这四年,尤其辛苦,纪家能有今日,夫人当居首功。”
说着话,纪光庭举杯与李氏碰了碰,然后一饮而尽。
下面子媳不论心里如何作想,也都纷纷说:“娘辛苦了。”跟着举杯饮尽。
李氏也喝了这一杯,然后才笑道:“首功我可不敢当,郡公多年征战沙场、出生入死打下这一份家业……”
纪光庭按住她执杯的手,笑道:“你再说下去,倒像我们两个老的当着孩子们的面表功了。”大家都笑起来,他在满堂笑声中,转向子女们,“夫妻一体,只有同心同力,才能家业兴旺。你们以后,也当如此。”
众人齐声应是,纪光庭放下酒杯,给李氏夹了一筷子菜,大家才跟着提箸,吃起饭来。
纪延朗看见端上来一个小铜火锅,羊肉味扑鼻而来,想起答应给方盈买烤羊排,靠近她说:“烤羊排过两日再给你买,今日来不及,明日休沐……”
“我知道,不急。”方盈叫立春给自己先盛一碗汤,然后道,“娘已经吩咐两位嬷嬷不用再去了。”
“多谢。”纪延朗一面道谢,一面夹了个鸡腿给方盈,“来,多吃点。”
“你不是总嫌我吃得多么?”方盈终于找到机会报这一箭之仇。
纪延朗赔笑解释:“没有没有,我先前只是没见过,有些惊奇,能吃挺好的……”
方盈看他一眼,正待说话,主位纪光庭已经又再举杯,赶忙放下筷子,正襟危坐。
“第二杯酒,该敬阖家女眷。人都说将门虎女,却不知做我们武将之家的媳妇格外不容易,”纪光庭目光一席一席扫下去,最后落到方盈身上,“你们都是好孩子,尤其二娘六娘,格外辛苦。”
岳青娥又感动又不安,带头站起来,福身道:“都是媳妇们该做的,不敢当……”
纪光庭见儿媳妇们都跟着站起来,且都有些不安,空着的手虚按了按,道:“坐坐坐,我知道你们不敢领受,只是想提醒这几个臭小子,记着你们的辛苦,来,共饮此杯,庆贺我们一家团聚。”
这一杯喝完,别人没敢说话,纪延朗先道:“父亲放心,儿子们记着呢,不信您问母亲,儿子早答应过要备上一桌上好席面,宴请家中女眷。”
“是吗?”纪光庭看向妻子。
“说是说了,到底何时请我们啊?”李氏笑问。
纪延朗道:“要是娘和嫂嫂们明日得空,明日就请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日子算错了,有bug,修改一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