妹妹还以为老板要阴阳怪气,结果他说:“是我给的电脑配置太低了。”
他的手覆盖上了她握着鼠标的手操作,明明操作有点生疏,像是个没玩过的新手,很快就掌握了节奏,每一击都精准到位,把敌军老窝给抄了。
突破了记录。
虽然他的操作证明游戏成功失败和电脑配置好像没多大关系,但后来桌上还是多了两台电脑,两人有空一起开黑。
她虽然工作上不太勤快,工作不顺心时也打算干脆摆烂辞职,但一看到电脑就会想起那天的事情。
他帮她推了塔,那她也愿意帮他完成梦想。
坐在妹妹工位上的男人沉默地发着呆。
她走过去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,终于把魂给招了回来。他慢慢地看向她,坚毅的唇角微微下拉。
没学过心理学也知道不是开心的意思。
作为资深打工人,妹妹回顾了一下今天市场期货,土豆玉米价格一切正常,甚至形势大好,公司最近蒸蒸日上,应该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……吧?
老板心事重重地站起来给她让出位置。
“莲衣。”
半天没有下文,妹妹也没有急着催,反正现在是老板公然浪费上班时间,不扣分的。
他张了张口,半晌才说了一句:“对不起。”
妹妹惊恐道:“你要扣我奖金还是全勤?”
老板:“……”
“不是。”他说。
“那就没事了,”妹妹放下心,“只要不是这两件事,我都没问题。”
“钱有这么重要吗?”
“唉,跟你这种只在意梦想的人不同啦,”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,“钱是命,命是钱,钱和命相连,当然重要了。”
他有点无奈,压抑的情绪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烟消云散了不少,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发沉。
“有件事……必须要告诉你。”他说,“你被组织看上了。”
妹妹兴奋道:“真的?”
老板迷茫地点点头。
——干嘛忽然这么高兴?难道她知道组织的存在?
“什么组织啊,”妹妹兴冲冲地说,“是党-组织吗?”
她感叹道:“没想到日本这边也挺与时俱进的嘛,单位还管入党问题,及时吸纳优秀分子,很有前瞻性哦。”
“……”
生平一直都严谨正经的男人,第一回拥有了想吐槽的冲动。
在这一刻,他的心情和诸星大同频了。
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啊!
“不是。”他有点无力地说。
是黑衣组织。
总感觉闹出刚才的乌龙之后再说这个组织……好像有点low了。
这都什么事啊,闹的。
妹妹被他纠正后有点失望。“不是啊,那这个组织眼光也挺好的。”
老板叹了口气,简短地解释黑衣组织的大致情况。这是一个在□□存在合法的日本社会里的非法存在,绝大部分经营都建立在违法上。
当然也有白的部分,比如现在她所工作的这个公司。
他没有隐瞒那些黑暗,也没有修缮,只是稍加省略,不对血腥部分做太多详述,以免她一时半会无法接受。
他说:“因为这次公司的表现实在太突出了,按这个势头发展下去,说不定会把日本零售这方面的市场份额划去一块……上面注意到了你,所以决定把你吸纳进组织成为一员。”
组织里有从经济业的成员,虽然未必能有像她这样成功操纵商业活动的能力,却能看得出水深。他们相当看好她,甚至决定缩短审核期。
表现太出色也成了罪过。
妹妹:“我可不可以拒绝?”
老板的声音沉下来:“你……不能拒绝,他们不会允许的。”
否则他们宁肯摧毁也绝不会任凭人才资源流到其他势力手里。
他忍不住开口劝说:“如果你不想答应,至少不要当面拒绝,有什么不想做的任务就交给我。”
毕竟是因为他的愿望才导致她被暴露在组织眼里。他从小身处泥潭,不觉得有什么,可她不一样。
是他的问题。
妹妹沉默了许久。
久到他的心情开始变得惴惴不安,然后看见她仿佛下了什么决心,转过身对他。
“你说的这个组织,”妹妹语气沉重,“它要交会费吗?”
老板:“……”
他麻木地说:“不用。”
甚至级别越高,提供的活动资金也越多,但同样。没有完成任务受到的惩罚也足够重。
妹妹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。
她根本没有他想象不得不坠入深渊的挣扎,反而很轻松。
游戏而已,就相当于转个职嘛,她一个玩家,虽然玩得很拉胯,但好歹也算是个第四天灾,对游戏里加入□□这件事也没多大道德负担感。
只要待遇好就行了。
妹妹总结:根据老板的意思,组织是为了加强内涵建设,提升工作水平,所以决定展开人才计划,加强人才队伍建设,看中了她的吸金能力决定吸纳优质人才,打造一支所向披靡的经济箭头!
老板:……并没有这么说过。
妹妹:我进行了一点艺术加工!
老板:……
作为对人才的鼓励,她会被授予组织正式人员才会有的代号,以酒种类为名,由高层代号成员赋予,普通的外围人员是没有的。
一句话就是:没有奖金,就是画饼。
而且取名代号这种……马o不也是这么干的吗?各部门和成员都搞一些武侠花名,果然本质上都是用噱头掩饰剥削实质的资本家。
“……这该不会是学的暴o游戏公司吧,”妹妹吐槽,“给五年老员工搞戒指,十年老员给剑还是什么的……增强组织员工凝聚力,团结一心众志成城——”
老板:“你别说话了,我头疼。”
老板交代了一些加入组织前后的注意事项,说进入之前还会有一场考核,让她注意点。
离开办公室之前,妹妹叫住他。
“你也是那个组织的吧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他说,“我很久以前就是了。”
没得选择过。
妹妹嗯了声。“那我应该可以知道,你的代号叫什么吧?”
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好像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名字!反正工作就喊就是“老板”,想偷懒就喊爸爸……可能也是因为她懒得调查他籍贯。
“爱尔兰。”他说。
一种尝起来口感青涩、辛辣的酒。
虽然心里感触不大,不过妹妹还是很愿意借着老板的愧疚表演一下早退,毕竟机不可失,时不再来。
她抓紧时间下班,打了个电话给诸星大,打算趁时间还早去逛个街。
大概是因为今天在公共场所外加警察厅被误解成“对咸猪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”的正义市民,他一直沉着个脸,跟在后面没有说话。
“生气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生气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