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风煊僵在原处,明明……错的人是他,就算再怎么恼火,他也不该如此唐突她。
谢陟厘已经一面哭着赔罪,一面忙不迭下床,下了床还不停鞠躬:“我错了,您没有隐疾,您的身体好得很,是我错了!”
明明人家没事,她还给人家灌壮阳药,现在让人家这样不上不下的……她这算哪门子报恩?分明是报仇吧?
谢陟厘哭得稀里哗啦,带着哭腔,“要不我帮您把红月姑娘追回来吧!”
“谢陟厘!”原本僵在床上的风煊蓦然抬高了声量,“你再敢提旁的女人,小心我要你的命!”
谢陟厘一个瑟缩,往墙边靠了靠,有几分想把自己挤进墙里的意思。
但自己造的孽,只能自己扛,她颤抖着道:“那、那您是要、要用我吗?”
她握着衣襟,鼓励自己大胆一点,为报深恩,她连命都可以不要,这一点清白……也应该可以豁得出去。
她脸上的绝决过于显眼,看上去宛如一名决心英勇就义的壮士。
风煊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膛,上不得上,下不得下,差点儿噎死自己。
“你走,”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,“趁我没后悔,赶快给我走!”
谢陟厘还想英勇无畏一下,但想到方才那种毫无还手之力的压制,以及仿佛要把她魂魄吸飞的亲热,陡然间便萌生了退意。
她转身落荒而逃。
路山成是第一个感觉到不对劲的。
风煊自那日休沐回来后,便没有再去过小帐篷,吃饭时大帐中也不见谢陟厘的身影。
谢陟厘也像是老鼠避猫一般,再也没有往风煊跟前凑过。
路山成:哇喔,老天爷终于开了眼,让主子迷途知返!
如果不是风煊陡然又在操练上加了码,让他每天回帐的时候两腿都打软,路山成简直想抽空去菩萨面前上炷香。
严锋也在这段日子从马场调了回来,他在马场闲了这么忙,迎面而来就是这般严苛的操练,比路山成还要撑不住。
回来后往路山成的床上一摊,严锋有气无力地道:“这样下去不行啊,得想法子撮和他们两个才成……”
但凡腿上还有半点力气,路山成就要把他踹下床去,怒道:“撮和什么?你脑子进水了吧!”
“明显主子和谢姑娘吵架了啊,蠢货。”严锋道,“主子这是把气都撒到了我们头上。”
“那就让主子撒,想怎么撒就怎么撒!咱们为主子死都可以,还怕这点操练?!”
严锋翻了个白眼:“你这虫合虫莫脑子是没救了。”
他说着,坐起来,叹了口气:“你没发现这么些天,主子都没有笑过吗?”
路山成不以为意:“主子本来就有威仪,哪像咱们,老是嘻嘻哈哈的。”
“之前跟谢姑娘在一起的时候,主子可不是这样的。”
路山成闻言倒是惊了一下,眼前立即闪现出风煊各种各样的笑容。
微微勾唇的浅笑,眉眼都有笑意闪耀,偶尔还会大笑出声——这些无一例外都是在面对谢陟厘的时候。
他清楚地记得,上一次看到主子明媚得近乎荡漾的笑容就是在小帐篷外,哪怕主子当时看着的只是谢陟厘的背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