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常健大大的舒了一口气,似乎放下了一块石头,吸溜了一口粉丝,吐出了三个含糊不清的字:“那就好!”
“咦?”我看向他。
“会有的!”郑常健赶忙笑着改了口,猛然转换了话题,“对了,昨天我就想问你了,你弟弟呢?怎么没看到他?”
我心里一阵揪痛,黯然的沉默了一下,才回答:“他在我哥哥那里……”
我把他留在了金蠡的身旁,而金蠡的身边,是属于肖夙宸的。
肖夙宸再不情愿,也会看在金蠡的份上,也会善待小砚砚的。
况且,小砚砚那么乖巧懂事,肖夙宸一定会慢慢喜欢他的!
郑常健显然听出了我的声音里带着哽咽,讶异地看了我一会儿,没再往下问。
这一天,几乎重复了昨天的事,郑常健又在阳台里“乒铃乓啷”地捣鼓起来,不同的是,他捣鼓出了一个大花盆,填上土,还真的能种上菜。
让我过意不去的是,敲打的响声把楼下的那对夫妻惊动了。
今天是他们给自己定的“亲子活动日”,大人不上班,小孩不上兴趣班,一家人全天在一起过一个愉快的周日。
好在夫妻俩脾气好,没有因为吵声的惊扰而生气,上来看了我阳台上的花盆,觉得diy的花盆既新奇,又好看,如果一家人动手做花盆更有纪念有意义,于是力邀郑常健明天傍晚到他们家去,教他们一家人做花盆。
“明天不行,”郑常健笑道,“我只有周六日才有空,别的时间都不是我的。”然后看向我,似乎在询问我,下周能不能再过来。
那对夫妻狐疑的目光也落在我的身上,似乎听不明白郑常健话里的意思。
我朝郑常健点点头,他要过来,我当然欢迎啊!
“郑大哥是消防员,工作日真的抽不开身。”我向那对夫妻解释。
“啊!消防员!”那个男的激动的握住郑常健的手,叹道,“难怪你会做花盆了,听说消防员什么都懂,什么都会做!”
郑常健苦笑道:“都是社会捶打出来的……”
惹得我们三人会心一笑。
郑常健离开之后,天边的最后一道残阳也被黑暗吞进了无边的深渊里。
我亮起了阳台的灯,白炽的光撕开了黑夜一角,几只吵闹的蚊子在蚊香的驱赶之下,郁郁寡欢的在一旁囔囔。
我蜷缩在藤椅上,枕着软枕,盖着薄被,又在翻那本《完美怀孕一本通》。
初夏的风拂过了阳台,掠过了缠住栏杆的爬山虎,落到了我翻书的指尖上,悄无声息的没了踪影。
眼角泛酸时,困意已经席卷上了心头,我打了个哈欠,合上书,打算回房间睡觉,一阵敲门声霍然响了起来。
我讶异地从藤椅上支起了身子,倾听了一会儿,确认是敲门声。
一声一声,缓慢而有节奏,在安静的夜里十分的清晰。
是郑常健去而复回?
不!消防员的制度很严格,晚上一定要留在消防队里,以防有突发的紧急情况。
莫不是戚三瀚?
奇怪,刚才完全没有听到楼下有动静啊。
戚三瀚的跑车开过来的时候不可能悄无声息啊!
难道是楼下的那对夫妻中的一个?
可是这么晚了,有什么事吗?
“谁啊?”我扬开了声音问道。
没有人回答。
敲门声顿了一下,更急促地响起来。
我穿上拖鞋,开了客厅的灯,又问了一声:“是杨先生吗?”
杨先生正是楼下住的那个男的。
回答我的,是一声急过一声的敲门声。
我心里微微有点动怒,想置之不理,偏偏敲门声不断,仿佛要破门而入似的。
阳台下面传来了张女士询问的声音:“小戚,你又在敲什么啊?”
张女士就是杨先生的妻子。
看来不是他们家。
那到底是谁?
我猛地生出了一股寒意,浑身一阵哆嗦,那扇紧闭的门就像是一只异兽的血盆大口,正要将我一口吞下。
“到底……是谁?!”我害怕的后退一步,颤声问。
门外的人仍旧没有回答。
“你再不说话,我就要报警了!”我仗起胆子,威胁道。
“好啊!你报警啊!”门外响起了一个男子隐忍而低哑的声音,“看看是警察出警快,还是我的砸门快!”
这声音如此的熟悉!
就连对白,也何其的熟悉!
我犹如掉进了冰窖里,浑身一个透心凉,彻骨的寒冷啃噬着我的血肉。
怎么是他?!
作者有话要说:谢谢猪猪如意侠妹纸浇灌的5瓶营养液么么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