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人生里,出现过太多别人无法承受的痛,因为明白自己没有办法改变既定的现实,除了接受现实的无情打击之外,我还学会了躲在没人的地方舔舐伤口,慢慢的自我治疗。
我知道躺在医院里的金蠡不爱我,可我也希望金蠡无病无灾,一生顺遂,一举拿下世界职业围棋六大杯赛的冠军。
如果可以,我甚至希望自己能代替金蠡去承受这场车祸带来的全部痛楚。
自从得知金蠡出事之后,我就粒米未进,也不觉得饿,昨晚回家时可能吹了冷风,脑袋昏昏沉沉的,睡得很不好,一大早醒来,精神恍恍惚惚的,竟然不知道要做什么。
后来去了菜市场挑了块上等的猪骨回来熬汤,加了很多材料,细火慢炖了两个小时,熬出了一锅醇厚馥香的骨头汤,小砚砚迫不及待地喝了一碗,还意犹未尽,又多喝了大半碗。
我也尝了一口,果然香浓美味,可只喝了半碗,我就没胃口了。
我用保温瓶装好两份骨头汤,想要拿去给李琪琪和金蠡,猛然听到了大门打开的声响,我还没反应过来,江淮泽已经迈步跨进了玄关,手里把玩着门卡,冷幽幽的目光盯着我。
他大概偷拿了金蠡放在江淮沼那里的备份门卡,就这样开门闯了进来。
我吓得头皮发麻,不知他是来找自己的麻烦,还是来找小砚砚的麻烦。
如果他是找小砚砚的麻烦,我想,我真的会如李琪琪所说的那样,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的。
尤其是闻到了江淮泽身上散发出的酒气之后,我心中警铃大作,又见他还穿着昨天的那套西装,系着的那条领带不翼而飞了,衬衫松垮垮的开着,最上面的几颗纽扣已经被扯掉了,眼里依稀还泛了几条血丝,显然,昨晚一整夜他都在喝酒,没有睡觉。
直觉告诉我,现在的江淮泽比平时还要危险十倍!
我赶紧抱起了小砚砚,远远的躲在饭桌那边,心里突突的乱跳,江淮泽堵在门口,我出不去,手机又被摔坏了,无法报警,现在的我,如同被困在陷阱下的猎物,逃无可逃,就等江淮泽这个猎人什么时候大开杀戒。
我眼里的惶恐似乎激怒了江淮泽,也助长了他体内的暴戾因素,他一步一步缓缓的朝我走过来,一只手烦躁地攀上脖子,发现领带早不知被他丢弃在哪儿,索性脱下西装外套,重重的朝饭桌那边的我掷来。
我绕着桌子躲了开去,江淮泽憋屈的怒火几乎达到了沸点,目光在慌乱的我身上逡巡了一遍,讥讽道:“很好!你知道怕我了?装得可真像,昨晚怎么就不怕?还想闹上网上去?我现在就给你机会闹,来啊!”
我不想跟他说话,跟醉鬼是没有办法讲道理的!
况且,江淮泽就算没喝醉,也从来不会和我讲道理。
看着醉醺醺绕着桌子追上来的江淮泽,我心底不禁冒出一个恶毒的念头,怎么出车祸的不是江淮泽?!他应该是醉酒开车过来的吧!
“小乞丐!你还敢跑!”绕着桌子追过来的江淮泽暴怒的喝骂着,不料双脚竟然绊住了他之前掷过来的那件西装外套,就这样重心不稳,双脚大大的趔趄了一下,身体失去了平衡,朝前一扑,带翻了一张椅子,人和椅子重重地摔在地板上了!
不知是他摔晕了头,还是酒醉无力,我看到他趴在地上吭叽了半天也没有爬起来。
我呆了呆,手足无措的干站了一阵,才慌忙掩住小砚砚的眼睛,转身提了保温瓶,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公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