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人终归是外人,不过是一个颇有好感的僧人,又怎及母后的分毫重要。只是母后似乎并不想要见人,往日会在门口等着的女婢姐姐正忙着照顾母后,满院子的宫女太监也不知去了哪里,只剩下了空落落的院子,与含苞待放的花骨朵。
孤看着满园的花骨朵,犹豫片响,耳畔还是母后嘤嘤的哭声,终是没忍住:“母后,为什么在哭呢?”女婢姐姐正忙着给母后擦眼泪,瞧见了孤也没有理会孤,只是一个劲儿的叫着小姐,莫哭了。
可母后的眼泪还是稀里哗啦的往下掉。
“我就是不明白了,怎么了!”母后抱着女婢姐姐,眼泪哗哗的往下掉。母后哭起来一点儿都不好看,一把鼻涕一把泪的,和小八一样丑:“他怎么就不明白啊,他怎么就那么狠心啊,他怎么就……”
母后将头埋在了女婢姐姐的怀里,双臂绕过了女婢姐姐的手腕绕在她的身后交叉抓着。孤第一次瞧见母后示弱的动作:“他说佛祖慈悲,普度众生。他倒是渡我啊,他倒是渡我啊,他倒是渡我啊!”
三遍,一遍疑惑,一遍困苦,一遍凄厉。
“不是众生普度么!不是众生皆可度么!他倒是渡我啊!”
“小姐,慎言!”女婢姐姐轻声安慰着母后,片毫的注意力都没有分给孤,就好似孤不存在一样。她的表情那么温柔,看着母后的眼神比父皇更胜几分:“小姐莫要哭了,奴婢的心都要碎了。”
母后还在哭,她抱着女婢姐姐哭的凄凉。
“母后莫要再哭了,”孤看着母后,又去看女婢姐姐,学着阿姐安慰母后的话语,抬手想要去安慰母后,“母后究竟是为何事如此伤身?可是因为那高僧?若是如此——”
母后只是在哭,她没有理会孤,如同未曾听见孤的问话。
女婢姐姐垂着眼睛专注的看着母后,丁点儿注意力都没有撇给孤的想法。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母后的后背,像是在哄孩子一般。那曾是母后哄孤的手段,如今被女婢姐姐反用于母后身上,却么有丝毫的为何敢,好似本应如此。
孤站在厅中,多余的像个外人。
“爱妃这是怎么了?”父皇跨国门栏,越过孤,“可是太子惹你不快了?”
“陛下!”母后哭嚎着扑向父皇,脸颊很红,却不见了之前的丑态。虽然仍有泪珠,可是比起之前却是两幅样子:“妾身只是看见了夕日兄长,忽的想起儿时童言,如今妾身的太子都这般大了,一时……一时没能忍住。”
“这不是好事么?你这是又为何而哭?”父皇学着女婢姐姐的模样拍着母后的后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