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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了陕东省乡试副榜,他出息了。买铺子搞营生,明面上确是为科考,但暗里未尝没有在为脱离吉家做铺路。脱离,怎么脱离?

这两年,吉忠明都在看着,想两个问题。一、黄氏的性子是不是当真如此?二、老三是真的喜欢黄氏整日哀哀戚戚,还是在故意纵容?

不是他这个亲爹,爱把儿子往坏里想。实在是黄氏嫁入吉家十四年,既畏惧老妻,却又不改“本性”,屡屡挑起老妻怒火。而每每老三又袒护黄氏。可以说他的行为,是在变相地让他娘更加厌恶黄氏。

他意欲为何?家中不宁,于他有什好?

吉忠明沉目,这家早分,他们老两口早好过。但在此之前,他必须先弄清心中疑虑。年后他会叫老妻,让黄氏随老三去县学照顾。他要看看,黄氏不分场合“凝眉垂泪”的毛病到底能不能好?

里屋,吉孟氏哭了一场,心里舒坦了不少:“我姑娘说的对,凭什我就该为他们劳碌一辈子。”分了也好,眼不见心不烦。说不定她还能少气点,和老头子多活几年。

见状,吉安放心了:“不当家不知家事琐碎,当了家他们自有体会,就该清楚您为这家付出了多少心血。”

“对,是该让他们自个烦去了。我看他们能不能买到两百文一匹的细棉布,能不能让饭桌上常有荤腥,还年年有余剩?”

想开了,吉孟氏也有了胃口,正好朱氏在厨房给吉诚做臊子面,她也来了一大碗。吃饱了,洗漱了一番,进屋开始清点银子。

“除去我跟老头的体己,账上共有银五百二十六两,金三十两。三个儿子,两间铺子,唉都是讨债的,看来还得买间铺子。”说着话,她顺手拿了一张百两银票放进体己钱盒中。

吉忠明趿拉着棉鞋进屋就听到这么句话,走到炕边,拿起一只银锭子掂了掂。在镇上私塾坐馆二十余年,他也不是只懂当先生。学生中有人家里走商,他也会掺一份。

“两间铺子够了,老三有铺子。”

“啥?”吉孟氏愕然。

既然她把丫儿劝的话都听进去了,吉忠明也不打算再瞒,三言两语将老三买铺子的事讲了,不等她回过味,又言:“我思虑过了,老大、老二一人一间铺子,良田三兄弟一人二十亩。银子老大、老二各六十两,老三一百两。

至于房子,他们现在住的就归他们。要是有谁不愿意在这住,想搬出去,我们给十两银,房子归我们。

分完他们,家里就只剩良田五十二亩,旱地三十亩。我想若能碰着好地,再买五十亩,凑一凑,给丫儿做嫁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