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忍心让他失望，但我无法对他说谎：“会去一个距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地方。至于回不回来，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。”

话音落下，通过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，我明显感受到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。

“不会回来了？”艾斯再次确认，“是说……我们一辈子不会再见面了的意思吗？”

一辈子不会再见面，短短八个字，让一直努力忽视这一点的我心情沉重下来。

我从鼻腔发出一道很轻的“嗯”：“很难跟你解释……但想要再跟你见面，恐怕和登天一样难。”

“和登天一样难么……哈。”艾斯重复一遍，忽然笑了一下，停下船转过身对我道，“说起来，我曾经好像听谁提起过，在伟大航路的上空，有一个叫做空岛的地方。”

“空岛？”我有些意外会从艾斯嘴里听见这个词。

消化了一整套漫画的我自然知道这个地方，但从目前得到的信息看来，白胡子一行人应该是还没有去过空岛的。

“既然想要再见面和登天一样难，那只要我有办法找到空岛，就有办法再见到你了吧？夏岚。”

…………

就算找到空岛，也不可能再见到我的。

我不忍心让他的期望落空，狠心泼出冷水：“万一找不到呢？”

“那就一直找，肯定找得到的。”

艾斯个性倔得很，根本不信。

他爽朗笑着向我保证：“我会变强的。等我帮老爹当上海贼王，我就去找你。”

看着露出这样表情的他，我一时说不出口反驳的话。

艾斯见我闭着嘴，估计以为我默许了，犹豫了片刻后问：“所以夏岚，可以把你的指甲，给我一点吗？”

“指甲？”

“嗯，只要一点点就好了。”艾斯有些难为情地干咳了两下，“我在新世界有认识的朋友，他会制作生命卡……”

他怕我不懂，特意解释：“用指甲制成的生命卡代表主人的生命力，会被主人吸引。只要有你的生命卡，不管你在什么地方，我都能找到你。”

生命卡。

我当然知道这个东西。毕竟漫画中，艾斯就是在阿拉巴斯坦将自己的生命卡送给了路飞。

但我的情况不一样啊，就算制作出我的生命卡，在我已经完全不在这个世界的情况下，也绝对不可能————

好想把实情告诉他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真相，太残忍了。

我攥紧了手，心里说不出的难过。

“夏岚？”艾斯见我紧抿着唇，关心询问：“不舒服吗？”

我吸了吸鼻子，说了声没事，然后笑着伸出手，撕下一点小拇指上的指甲递给他。

“抱歉啊，我平时打网球，不能留长指甲，这点儿够吗？”

“足够了。”

艾斯说着，从裤兜里拿出一张手帕，小心将指甲包裹起来，“嗯，这样就行了。那作为交换，这个就送给你吧。”

他将他头顶一直戴着的那顶橘色牛仔帽摘了下来，动作温柔的同时，又有一丝丝粗鲁地将其扣在我头上。

“？”

我诧异地抬起眸，看见阳光下艾斯背光笑着，放轻声音对我说：“说好了啊。不管到时候你在哪里，我绝对会找到你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距离强行遣返还剩下半个小时。

回到莫比迪克号上后，我正打算乘搭上之前选好的小船出发，花剑比斯塔大叔忽然出现，从莫比迪克号上扔给我一个鼓鼓的包裹。

“这是什么？”我接住沉甸甸的包裹，好奇地问。

比斯塔摸了摸他得意的胡子，“航行需要的物品和食物，都放里面了。”

“啊……”我差点忘记这茬了，在他们眼里，接下来我将在海上独自生存很长一段的时间呢。

包裹里有水壶，面包，地图等等物件，甚至还有珠宝和金币。一直压抑着心情的我鼻子一酸，终于忍不住落泪了。

真的要离开了啊……

这一切，快得就跟做了一场梦一样。

“诶？怎、怎么了？”花剑比斯塔吓了一跳，其他海贼见状也慌乱起来，“夏岚姑娘？谁欺负你了？还是身体不舒服？有什么我们可以替你做的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