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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她喝完,妇人起身又去舀了半碗水,只是目光扫过一旁的男孩,眼神又黯淡下来。

妇人紧锁的娥眉和踉跄的脚步让谢颜心头一紧,她转过头,再看着躺在一旁的小男孩。

那是原身的弟弟,如今正和她一样,浑身冒着热气躺在床上,裸露在外边的小脸小手红通通的,看上去烧得不轻。

待曹娥取来半碗水,谢颜就着她的手小口小口地喝完,身上终于也回了一些力气,这才冲着她道:“娘,我已经不碍事,您去照顾谷儿吧,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
曹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,感觉似乎真的没那么烫了,这才微微松了半口气道:“好孩子,好好歇着,娘去照看你弟弟。”

谢颜靠在枕头上,微微闭上眼睛,趁这个空档整理了一下脑海中乱成一团的记忆。

上一世,母亲未婚先孕,她刚剩下来就被就丢给姥姥,也亏她能吃苦,一路摸爬滚打地考上了大学。大学毕业响应号召回乡创业,搞种养殖,养鸡养鸭种植百香果猕猴桃和中草药材,忙活了几年赚了点小钱。

万万没想到的是,最终却还是和姥姥一样,被家族遗传疾病给打倒,在一次深夜里,身子在巨大的灼烧阵痛中晕了过去,再次醒来,就已经是这里。

曾经二十七载的酸甜苦辣转眼就没了,没想到阴差阳顶了别人的身子又重活了过来。

虽然还处在虚弱之中,但感受着这个年轻又富有活力的身体,久经病痛的谢颜从未有过如此之轻松。

但与此同时,眼下所面临的处境却要比前世更令人头疼。

眼前这个貌美但又怯弱的妇人正是这副身子的母亲曹娥。

曹娥的身世,一言难尽。

她刚出生的那日,其长兄曹大郎突然发病,经久不愈,死的时候才二十有一。

曹家人迷信,认为是曹娥生来就克她兄长,这些年来一直将她当个牲口般随意使唤,动不动拳打脚踢,曹娥在曹家的日子暗无天日。